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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君樾停住脚步,侧过眸来。
  那眼神比屋檐上结的冰块还冷:“萧芷鸢,你是在质问朕?”
  “你是不是忘了,若没有朕,你根本活不到今日!”
  萧芷鸢指尖发凉,心口更像是被活生生剜了个大洞。
  疼,太疼了。
  但洛君樾瞧不见她眼底的痛苦,厉声道:“去慎刑司领三十廷杖,好好记住你的身份!”
  十二年来,除了任务失败,这是洛君樾第一次因为其他人,其他事罚她!
  萧芷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属下……遵命。”
  慎刑司。
  萧芷鸢趴在长凳上,背后皮开肉绽。
  三十棍,每一棍落在身上,都好像要砸断她的骨头,要了她的命。
  可她却死死咬着嘴唇,半声也不吭。
  昏迷又醒来,已是深夜。
  萧芷鸢还趴在长凳上,但背后一片冰凉,痛楚减轻不少,显然是已经上了药。
  她艰难地起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项南:“多谢。”
  项南摇摇头,眼底闪过抹晦暗不明:“你不该动心。”
  萧芷鸢倏地攥紧手指,下意识想否认。
  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明白瞒不过他。
  沉默半晌,萧芷鸢抿紧唇:“我做不到。”
  项南皱起眉:“萧芷鸢……”
  萧芷鸢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项南,你可否告诉我,为何我与那沈芙瑶这般相似?”
  “我不信,这是巧合。”
  项南喉咙滚动,须臾,他叹了口气:“她……是你同胞姐妹。”
  分明是黑夜,可萧芷鸢却觉得一道晴日霹雳砸在头上。
  她怔楞在原地:“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芙瑶便是你一直以来在寻的血脉亲人。”
  “而主子从救起你那时起,便知晓你的身份。刻意瞒下,是为了把你培养成手里的一把刀,为他所用。”
  “昨日那碗朱砂泪,也是主子怕你见到沈芙瑶后,察觉到自己身世,从而生起叛逆之心,才赐你喝下的。”
  项南一字一句如同刀割:“萧芷鸢,你还不明白吗?主子对你根本就没有……”
  “别说了!”萧芷鸢急声打断他。
  怎么可能呢?
  洛君樾明知道她有多想找到家人,怎么会瞒了自己足足十二年!
  一瞬间,无数种情绪悉数袭来,急火攻心,她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倒下。
  再醒来,已是翌日。
  萧芷鸢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知道自己回到了凤仪宫。
  刚要起身,背后烧灼般的疼起来。
  头顶同时响起道低沉的声音。
  “躺好,现在还不能起来。”
  萧芷鸢一怔,偏头看去:“主子……”
  洛君樾坐在床沿,嗓音淡薄:“昨夜事,可知错了?”
  他来,竟不是为关心她伤势吗?
  方才见到他的点点欣喜刹那间消失殆尽,萧芷鸢垂下乌黑睫羽:“……知错。”
  “知错便好。”洛君樾睨着她,“若再犯,便不只是三十廷杖。”
  萧芷鸢无声咬住嘴唇:“属下明白。”
  话落,殿中一阵寂静。
  洛君樾看着萧芷鸢,倏地淡淡出声:“你的面具呢?”
  萧芷鸢顿了瞬,有些不解。
  但还是从怀中拿出那个一直贴身携带的金色面具。
  洛君樾接过,修长手指在纹络上摩挲了片刻,而后亲手将它戴回了萧芷鸢脸上。
  “你可想回家见见父母?”
  萧芷鸢愣住:“主子……”
  洛君樾眸中似有温柔流过,可说出的话却仿若冰刃。
  “朕可允你回去,代价是,你亲手……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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