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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祁淮礼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喝醉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顾延舟说了这么多,全是关于暨柔的。
  他记得当初林向瑜不告而别的时候,他也只是独自喝闷酒,酒醒后仿佛忘了这个人,而现在,他和暨柔只不过是吵架罢了。
  “暨柔,暨柔……”
  顾延舟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最后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呢喃着。
  祁淮礼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棘手过,想到暨柔,又想起她和别的男人的合照还在他这,他就一阵心虚,只能祈祷真相来临的时候顾延舟不要太悲伤,更不要揍死他吧。
  见顾延舟真的喝醉了,他犹豫了下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了暨柔。
  “喂?阿舟喝醉了,你把地址发过来,我送他回去。”
  “哦,我这儿不接收酒鬼,你把他带回家吧。”暨柔语气冷漠,说完挂断了电话。
  艹。
  见鬼的温柔吧,明明这么冷酷无情。
  祁淮礼为顾延舟默默点了蜡。
  暨柔挂断电话后,一条朋友圈动态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翻开好友列表找到对方,发现两人的对话交流还停留在去年二月份,内容也不过是新年问好。
  想了想,她点开他的朋友圈,在最新发的动态下点了个赞,又回到聊天框发了条消息。
  [钟霖哥,你要回国了吗?]
  钟霖,是她和程衍的好朋友,他们三人在初中认识,最先认识他的是程衍,后来关系近了,暨柔也与他熟了,并且因为钟霖比他们两人大了一届,暨柔便一直唤他哥哥。
  钟霖脾气温和,也如同哥哥一样对待,照顾他们,从初中到高中,尤其是高二是暨柔父母意外去世,钟霖和程衍怕她想不开,更是花了大把的时间心思开解她,鼓励她,因此暨柔一直非常感恩钟霖。
  直到程衍出事后去世,暨柔再一次遭受打击,当时的钟霖去国外参加竞赛,回国后的刚好赶上程衍的葬礼,同时去看望暨柔时才知道她大病一场后遗忘了一些事,已经不再叫他钟霖哥了。
  或许是出于逃避,暨柔切断了和大学以前所有人的联系,独自一人来到A市上大学。
  直到暨柔大二,钟霖才偶然有了她的联系方式,然而两人的交流依旧不多,每次也都是钟霖主动联系,暨柔只是冷淡回复几句。
  渐渐地,钟霖也意识到了,不再频繁打扰她了。
  或许是逃避,或许是害怕,暨柔有段时间一直认为自己是灾星,否则为什么她的父母,朋友都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呢?
  如果不是那个梦,或许她最后真的会抑郁自杀吧?
  暨柔长舒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又将难过压回了心底,这时钟霖已经回复了。
  [是啊,下个月的机票,小柔最近过的好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回复太冷淡,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
  明明很平常甚至生疏的一句话,却让暨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她任由眼泪滑落,手指在键盘上回复。
  [挺好的,钟霖哥你呢?]
  大洋彼岸,从联系上暨柔后,第一次收到她的问候的高大青年心头一颤,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眼里迸发出光芒。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激动的心情,才回复:我很好。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分钟,钟霖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暨柔的不对劲,否则即便知道他要回国,按照这两年她的态度,也不可能主动和他聊天。
  他一直把暨柔当作自己的妹妹,他清楚当年程衍去世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言无异于沉重打击,不管她是埋怨他不在国内,还是想要逃避一切,钟霖都能接受。
  这些年他也在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她的消息,但也仅限于校园生活,更多的他远在他国,也无法得知。
  钟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响了对方的手机号。
  “喂?”暨柔奇怪怎么会有长途陌生电话,想了想还是接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暨柔的声音,轻柔悦耳,婉转动听,钟霖不由得失神,感叹当年的邻家小妹妹长大了。
  敏锐如他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丝丝沙哑。
  “小柔,是我,钟霖。”
  暨柔微愣,语气中带着惊讶:“钟霖哥?”
  他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
  不等她多问,钟霖主动解释:“之前从一个朋友那里保存了你的号码,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暨柔是真的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挂着她,又怎么会生气呢?
  闻言,钟霖松了一口气,温文尔雅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不介意就好,转眼间你快要毕业了吧,如果不出意外,我下个月回国,或许还能赶上小柔的毕业典礼呢。”
  “是的。”暨柔下意识点点头,有些犹豫道:“我可能不参加毕业典礼了.......”
  按照她的计划,不到毕业典礼她就要离开了,至于为什么,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其他人。
  听筒里沉默两秒,接着是钟霖关心的语气:“小柔是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情了吗?”
  听见这话,暨柔鼻子有些酸涩,眼角又开始湿润,但她怎么也说不出谎话欺骗他。
  她不说话,钟霖也知道是因为她不想说,心里泛起一丝心疼,也不知道这些年暨柔一个人都经历了什么,因而他也不会逼迫她。
  “如果小柔不想说也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随时跟钟霖哥说。”
  “好。”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听到对面有人在喊钟霖,暨柔便也不再耽误他的时间,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顾延舟酒醒后便下定决心要向暨柔解释并表明自己的心意,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接下来就是行动。
  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人,否则也不会短短几年便坐稳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他有预感,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向暨柔解释清楚,或许他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因此他离开祁淮礼家,开车回到他和暨柔住的地方。
  让他失望的是,暨柔并不在家,电话也不接,这让他心底涌起一阵阵恐慌。
  去到暨柔房间,发现她的东西还在,没有少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是不告而别。
  最后还是保姆告诉他,暨柔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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