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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把人选定为王司徒吧,现在便可去他府上走动走动,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
  曹操摆了摆手。
  “哪有那么容易,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平日里和人家不熟,贸然上门谈起此事,为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曹昂有些诧异的撇了父亲一眼。
  “怎么能说不熟呢,不久前咱们不还在东明门外相谈甚欢吗?”
  “父亲今日迎回天子,百官公卿有意结交,与您相谈盛欢,大家这就是在和你相熟啊。”
  “光凭这点想让王司徒保举您往上升一升,肯定是不够的,但作为敲门砖,引出后续的详谈,我看完全没问题。”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了。
  两汉就是讲究名声名望的朝代,没权没势不要紧,只要有名声,都能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进而混得很好。
  声望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管走到哪儿,即便是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也会主动打交道。
  这就相当于套了一层“人脉LV1”的buff,不认识的统一按一级算。
  儿子的另类见解让曹操愣了愣,稍作思索后便觉得确实有道理。
  大家今天早上还相谈甚欢,总不可能我下午去找你,你就能摆出另外一幅面孔,端茶送客吧。
  此计可行!
  曹操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既然决定从王允那儿打开突破口,也不多浪费时间,当即吩咐下人备好车马,准备直接杀到司徒府上敲定此事。
  就在下人准备的功夫,曹操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子脩,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备上一些厚礼,送礼的话又送些什么比较好?”
  曹昂努了努嘴。
  “您自己不就是一份厚礼吗,还要准备啥,空手去就行了。”
  蛤?!!!
  曹操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毛骨悚然,这玩的是什么花样啊?
  这孩子,咋说的嫩吓人嘞!
  好在曹昂很快又做出了解释。
  “王司徒堂堂三公,还会缺了什么吃穿用度不成,您送再厚的礼,在他看来也只是薄礼,没什么意义。”
  “反倒他需要,我们又恰好能拿得出手的,恰恰是您本人。”
  “当然不是指您的手啊脚啊之类的,而是父亲你所能提供的支持、帮助,毕竟王允在朝堂中的势力比袁隗和杨彪差得远了,您的投效正投其所好。”
  曹操听明白了。
  “你是指必要时候我们可以投靠王允,以站队到他这个派系为代价,换取他对我的支持?”
  曹昂敲了敲桌面,欣然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而且也不必担心咱们许诺会有什么后果,反正也就是口头上答应的事情。”
  “真到了需要站队的时候,肯定是按照实际情况来判断,怎么选择还不是我们自己做决定,王司徒还能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逼我们遵守承诺不成?”
  曹操:“……”
  收了钱不办事是吧?
  真黑啊!
  有点像老子。
  …………
  事实与曹昂的判断一致,对于曹家父子二人的来访,王允可谓是热情欢迎。
  不仅难得一次打开了大门迎接两人,甚至还设下了酒宴,以歌舞助兴,俨然一副招待贵宾的架势。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王允屏退了歌舞姬,接着又让人端上茶点,稍稍掩上门扉之后,这才笑眯眯的问道。
  “清晨时分,孟德才与我拱手言别,没想到转眼又在府上相见了。”
  “想必孟德不单是为了与老夫饮酒喝茶,谈笑风生而来,多半是有事相商,如不介意还请直言。”
  说话还挺直白,可见对于曹操来此的目的,王允也是有所猜测。
  眼见王司徒主动打开话匣子,引出接下来的详谈,曹操自然也不会兜圈子。
  “明公快人快语,那曹某便有话直说了,实不相瞒,此次来拜会明公,是希望得到您的鼎力相助。”
  或许是猜中了曹操的目的,王允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孟德有何事是需要老夫帮忙的,不妨说出来听听,倘若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相助一二。”
  曹操也不管王允的场面话说的多漂亮,只是自顾自的站起来拱了拱手,随后陈述道。
  “承蒙先帝看重,曹某于中平五年出任了典军校尉一职,我深知责任之重,夙兴夜寐,不敢懈怠。”
  “本以为还能在任上当個几年,孰料天子驾崩,今上登基,我这所谓的典军校尉也成了空中楼阁。”
  “曹某虽不敢称英雄,但也不想一身抱负无用武之地,如今难得有此天赐良机,我与我儿侥幸率领兵卒迎回天子,所以想趁此将我这典军校尉的官职往上挪一挪。”
  曹操的话听的曹昂想笑。
  什么狗屁先帝看重,汉灵帝刘宏压根就没给过父亲曹操实权,把他放在西园八校尉的队伍里,完全就是一摆设。
  西园八校尉讲究的是一把手全权负责,刘宏活着的时候,是蹇硕说了算。
  刘宏嗝屁了,变成袁绍说了算,曹操从来就没在这个官职上拥有过兵权。
  王允显然也懂这其中的门道。
  因为随着曹操的叙述,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是越发浓郁,仔细看的话,会察觉出一丝得意,有种抓住了别人痛点的感觉。
  随着曹操话音落下,王允更是慢慢悠悠的说道。
  “男儿志向远大,蹉跎困顿于一个毫无作为,无法施展抱负的位置,又岂能叫大丈夫,孟德的心思我是理解的。”
  “而伱我二人又一见如故,像这样的忙我肯定会帮的,只是嘛……”
  万事就怕个“只是”
  “只是我相比于太傅等人而言,在朝中根基还是太浅了,这个司徒的位置坐得并不牢固。”
  “虽不敢说人微言轻,但最起码平日里也要谨言慎行,像武官升迁,调配兵权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很难开口啊。”
  说词很浅。
  浅得像是摆明车马。
  “我的根基不牢固”,所以需要有人来壮大我的势力,只有势力壮大了,才不需要“谨言慎行”,从而推你曹操上去。
  话就说到这个份上,至于如何进行下去,选择权已经交到了曹操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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