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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是晚上,又好在是在他的徒弟面前,否则必是人人争抢的对象。
  遭受万蛊食心之时凤青梧就已经知道了厉害,十分感激,缓缓一礼。
  到底还是个孩子,陈儒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等伤口包扎好又给她开了个方子,亲自送了出去。
  翌日,言官参奏,定平侯被贬,皇后凤青黛守了皇太后整整一宿。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这怎么才一晚上不见就憔悴成这样?”抬腿进门,幸灾乐祸,微微屈膝一礼马上就站了起来。
  素来不睦,仗着是皇太后的亲侄女也一向对皇后不敬,裴贵妃招手叫随行的宫女说:“快,快,快把皇后娘娘扶起来,免得一会儿让人看见还以为姑母责罚她呢。”
  抬手掩鼻,故意拿手中的帕子挥扫,裴贵妃又阴阳怪气道:“说来也是蹊跷,娘娘贤良淑德,教出来的妹妹怎么大不一样。前儿打了郡主,昨儿害了王爷,今儿又害得定平侯被贬。啧啧啧,可真是应了凤老夫人那句话,扫把星。”
  出生克母,长大克父,现如今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皇后都跪在此处,低声下气被她羞辱,可见凤青梧是实打实的克星,丧门星。
  一夜未眠头疼欲裂,凤青黛扭头瞪了一眼过来的宫女,搭着云岫的手起身道:“贵妃忧心太后想是没有洗牙,大清早的满嘴喷粪满口恶臭。”
  后宫争斗,不睦已久,她仗着皇上,她仗着太后。
  心中一怔,面上一愣,裴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凤鸣宫,是皇太后的寝宫,她竟然敢骂她,并且如此直白,当即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说什么,我恶臭?你才恶臭,你臭死了。”
  堂堂皇后,竟然出此污言秽语,急tຊ疯了吧。
  头重脚轻饥肠辘辘,凤青黛不愿与她多言,面不改色道:“来人,贵妃以下犯上对本宫大不敬,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宫规严苛,只是从未对她用过。
  云岫上前,裴贵妃更惊,觉得她今儿铁定是疯了:“你敢。”
  若是平日里云岫自然不敢,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后发了话,她不敢也得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
  福身行礼撸起袖子,正要打时皇太后醒来了,怒斥一声道:“哀家还没死呢,皇后就急着料理后宫了?”
  “怪不得你那妹妹目无尊长到处惹祸,没脑子的东西。”抬脚一踢放在床边的圆凳咕噜噜滚出去,砸到皇后的脚,她跪下了。
  双手举起与头齐,强忍脚上的痛,皇后面不改色道:“母后教训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裴贵妃如此都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
  啪的一声打断她的话,皇太后怒极,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狠狠的砸了过去:“你少指桑骂槐,上梁不正也是你这个皇后无用。”
  皇后不躲,反倒故意迎上去,头破血流,云岫大喊:“娘娘,皇后娘娘,叫太医,快叫太医。”
  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皇后倒地,皇太后吓了一跳。
  婆媳多年,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必然是能躲开的,可谁知竟砸中了。
  料想她必是故意,皇太后更气,破口大骂:“好你个凤氏,为了……”
  慌慌张张跪好,皇后额头的血滴到地上,诚惶诚恐:“母后息怒,儿媳以后必定严管后宫,不,不……”
  一口气没上来皇后晕了过去,云岫大哭,寿康宫大乱。
  御书房内,皇上正与几位朝臣议事,忽闻皇后被皇太后打了,还见了血,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折子就急忙赶到了凤鸣宫内。
  皇后昏迷不醒,整个额头都用白布条包着,榻前放着一盆血水,刘太医正在为她施针。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皇后的,怎么伤成这样?”发现盆旁边放着几条血帕子,皇上估计伤的不轻。
  云岫落泪,据实以禀,听完以后皇上面色铁青。
  当初父皇下旨为他指婚时母后就极力反对,一心只想让他迎娶裴家女,他不喜欢,父皇也不同意,大婚之后百般刁难。
  好在皇后性情温顺,出身世家名门,处处恭敬,小心谨慎,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不成想今日竟动了手。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打皇后无疑就是在打他,皇上面沉如水道:“传旨,裴贵妃以下犯上不敬皇后,褫夺封号着降为嫔。”
  云岫大喜,传旨太监皱眉,皇后醒来了,张口阻止道:“慢着。皇上……”
  哎呦一声头皮发紧,皇上连忙扶住她道:“别动,你头上有伤,别起来了。”
  皇后躺下抓住他的手,泪眼涟涟道:“皇上别叫人去传旨,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伺疾一夜未眠,裴贵妃出言不逊就昏了头。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忍住,不该在这个时候惹母后生气。”
  “皇上,您责罚臣妾吧,臣妾实在是心疼妹妹。您知道的,青梧她一出生母亲就咽了气,家中祖母说她是扫把星,父亲也不喜欢她,她又体弱多病。是臣妾,是臣妾一点点将她养这么大。”
  “皇上,您打我吧,您骂我吧,只要母后能消气,臣妾甘愿替妹妹去清凉寺三拜九叩为阎良王祈福,臣妾甘愿一辈子吃素,臣妾,呜呜……皇上……皇上……”想到妹妹风青梧跌落悬崖浑身是伤,凤青黛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声声呼唤撕心裂肺,成婚多年皇上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崩溃,看她哭的实在伤心,他忍不住将她抱起搂在怀里:“说的什么傻话,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朕怎么舍得打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去清凉寺祈福。”
  “还三拜九叩,就是朕同意朝臣们也不会同意,阎良王再尊贵也只是朕的兄弟,长嫂如母,他如何受的起。”夫妻一体,她要是去了,他的脸往哪儿搁,就是为了眼下的局势也不能去。
  自打收到风青梧被绑的消息皇后的心就一直提着,从未有片刻的放松,一哭出来就收不住了,多日来的委屈、着急、恐惧齐齐涌上来,哭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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