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她不想放弃,今早能来阎良王府也使了计,给凤道琛还有三婶婶都下了拉肚子的药。
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季阎道:“你家里人的意思?你妹妹知道吗?”
瞧着不像,如果是,以凤道琛疼爱凤青梧的程度,昨天不会送她过来,而是直接送代替她的人过来。
跟祖母还有大哥都说了,没一个同意,她没办法,只能使计过来见他,跟他说。
想着他只要同意,一句话的事儿,她直接不走了,叫丫鬟回去收拾东西,然后传话回家,祖母和大哥不同意也得同意,先斩后奏。
至于凤青梧,根本不重要,她肯定也不喜欢这里,更何况季阎还让她滚呢,她那个骄傲自大的脾气,受不得一点儿委屈,铁定愿意:“回王爷的话,不是家里人的意思,是臣女,是臣女心疼妹妹,想来照顾王爷,还请王爷准许。”
含情脉脉,痴心不悔,若能嫁给他为妻,她做什么都愿意。
沉默不语,细细思量,季阎发现她跟凤青梧长的并不像,与皇后凤青黛也不像,她更像她的父亲定平侯,圆脸,眉宽。
“你怎么在这儿?王爷……”唰的一声拔剑而出,常健推门而入跑到了床前。
认为凤青梧水性杨花不要脸,她的姐姐也必定是同等货色,最主要还一声不吭跑进来,肯定也是想爬床,想勾搭王爷,飞上枝头变凤凰。
剑凤扑面而来,凤青柔吓了一跳,佯装没跪稳,倒向一边,我见犹怜。
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叫他收起剑,凤青梧在隔壁耳房听到动静,丢下手中的东西就过来了。
以为季阎怎么了,又或者是进了刺客,凤青梧不免有些紧张,强忍住腿上的伤走的飞快。
完全没想到凤青柔在此,她以为是下人过来送东西,眉头深锁,面上疑惑:“四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扭头看季阎,一张脸黑着。
收剑入鞘,常健将季阎扶坐了起来,拿折好的被子放到他背后,让他靠着说:“启禀王爷,凤四姑娘来给凤六姑娘送东西,拉了一大车,说人少卸不了,请奴才们帮忙。”
白眼一瞟,眼刀子直飞,常健又加重语气道:“奴才等没有多想,帮着卸车,哪儿想到她竟趁奴才们忙着,不注意,偷偷跑进来了。王爷,奴才擅离职守大错特错,请您责罚。”
幸好是在王府,他又没有受伤,否则,军法处置,今日院子内外的府兵、亲兵全都得拖下去打五十军棍。
治军严明,毫不客气,季阎斜靠在软被上道:“自己去刑法堂,再有下次,你去先锋军死士营,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先锋军,顾名思义,打仗冲在最前面的人。
死士营,不要命,只有冲锋,没有后退,直到战死为止,进去以后,基本上没有人能再活着回来。
心中一振,面上大惊,清楚的知道先锋军死士营,凤青柔爬起来跪好道:“王爷息怒,不关常护卫的事,是臣女,是臣女自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喜欢他,认识他身边所有的亲随,知道常健乃是他的心腹,她不想得罪,更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跟他结仇,于她不利。
爱屋及乌,憎屋及乌,讨厌凤青梧,同样也不喜欢她,不需要她假惺惺的求情,常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行礼道:“是,奴才遵命!”
目光如火,凤青柔急了,脱口而出道:“青梧,你愣着干什么,向王爷求情啊。常护卫都是为了我们,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罚。王爷,臣女知错了,臣女愿意领罚,还请王爷饶常护卫这一回吧。”
说的她好像菩萨转世,怜悯众生,全世界她最好,凤青梧有些看不下去了,淡淡的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爷有王爷自己的规矩,更何况擅离职守并非小错,今天是姐姐偷跑进来,没什么事,倘若是刺客呢?”
“王爷重伤未愈动弹不得,刺客刺杀,他身为亲随、亲兵擅离职守,置王爷于危险当中,按照军规,拖出去打死都不为过,更何况只是小惩大诫,王爷如此已是仁慈至极,姐姐就别说了。”
福身行礼,收回视线,看着季阎,凤青梧又道:“昨夜醒来肚子里唱空城计,想着找些吃的,不曾想王府里有老鼠,竟把我带来的东西全都偷吃光了。王爷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身上有伤,昏睡半夜滴水未进,实在饿的没有法子,只能让婢女一大早出去买东西了。”
“新来的婢女,之前在前院做粗活,打扫庭院,没怎么出过门,东西南北都有些分不清楚,就回家了。兄长疼我,嫂嫂爱我,一听说我饿了一天一夜没吃饭,马上就坐不住了,赶紧叫人收拾东西拉了一车。王爷……”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只见常健义愤填膺脱口而出指着她的脸说:“你胡说,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你们在煮面。”
句句不提,句句指责,拐着弯儿骂他是老鼠,他偷了她们的东西。
眉头微挑,恍然大悟,凤青梧道:“哦,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常护卫故意针对,将我从家里带来的吃食全部偷走,把小厨房里的东西全部藏起来,不给我们吃呢。”
本来就是,可不好说,暖翠都快被他的小人行径给气死了。
堂堂七尺男儿,身在军营保家卫国,竟然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而且睚眦必报,一点儿男人的风度都没有,怪不得马上都三十了还没有成家呢。
落入圈套,恼羞成怒,常健有些紧张又有些局促的收回手,看了一眼季阎,见他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冲口而出:“你说谁偷,谁藏起来,你……”
“够了。”沉声呵斥,季阎明白了。
今天早上她派婢女回去并非蓄意,拉一车东西回来也并非像他先前想的那样,而是常健故意为之,拿走了她们所有的东西,她没得吃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