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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里躲了快一个星期,裴响终于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去了学校。
  其实他还能苟,只是辅导员的枪已经上膛,再缺一堂课,立马打爆他的狗头。
  他做贼一样溜回宿舍拿书,被刘圆和方平逮了个正着。
  “哟,卑微的暗恋者终于现身了。”
  裴响窘迫得脸一红,咬牙道:“都说了是他诬陷我,谁再提这事儿,我跟他绝交!”
  方平靠在床沿上,一脸的不相信,“你之前对他态度那么差,难道是求爱不得,因爱生恨?”
  裴响抄起一只拖鞋扔了过去,“你有病吧,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对他有爱?”
  刘圆徒手接住他的拖鞋扔在了地上,沉思片刻,“……或许是他锁骨上的牙印。”
  “……”
  “我对天发誓,我对路遇声只有纯粹的不共戴天的恨意,除此之外什么感情都没有!如果我今天说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的十八厘米金刚巨刃一辈子出不了鞘!”
  刘圆和方平默默对视,默契地get到了对方的意思。
  ——你哪来的十八厘米……
  而且,就算他和路遇声有点啥,他这虚假的金刚巨刃也照样无用武之处啊。
  但显然裴响对自己的认识有较大偏差。
  “不是,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连学校都不来吧,我们两个好歹是你兄弟,至于躲着我们吗。”
  裴响拿了书往宿舍外走,他心想:我哪是躲你们啊。
  不过他死死闭紧了嘴,打算将那天浴室丢人的画面一辈子锁死,问就是什么也没发生,再问就是他们打了一架。
  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
  裴驹旁听了几节课后,心里的那点担忧全都消失了。
  老师是家教中心推荐过来的,虽然还是学生,但经验丰富,对待学生很有一套。由于还在上学,他每天只是下午过来上三个小时的课,其余时间布置好作业让乐牙自主完成。
  一开始裴驹还担心乐牙会抗拒,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没一个喜欢安静待在教室的。
  但后面看,裴驹的担心确实很多余。
  家教老师看着面冷,但知识储备很丰富,上起课来花样百出,枯燥的知识结合上生动有趣的小故事,乐牙听得入了迷。
  上课第二天,他带来了一块长方形的展板以及一沓小红花贴纸。
  乖乖听完课,奖励一朵小红花;主动问问题,奖励一朵小红花;积极回答问题,奖励两朵小红花;课后作业全对,奖励三朵小红花……
  但对应的,如果乐牙做的不好,比如不做作业,不好好听课等,也会相应的扣除小红花。
  一周之内,按照乐牙积攒的小红花数量,给他颁发相对应的奖励。
  一番奖惩机制,直接死死拿捏住了乐牙。
  每天上课都积极得不得了,晚上睡觉之前还要跑去数一遍小红花的数量,看到数量有所增多,才能安心入睡。
  裴驹根据育儿公众号的文章推送,把乐牙的学习场所搬到了二楼的阳光房。
  他亲自挑选了书桌椅子,采购了一批护眼的绿植在房间围了一圈,巨大的原木书柜靠在墙角,专门用来摆放乐牙的学习用品。
  之后的课,裴驹便没再去旁听过,他在书房处理工作,乐牙就在阳光房学习,偶尔出来倒水,还能听到乐牙清脆的念书声。
  “裴哥,剧本看得怎么样了?接不?”
  裴驹早就已经看完在写人物小传了,杜霁打来电话他才想起来还没跟导演那边定下。
  “不错,接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那行,我今天跟刘导那边确定一下,差不多明天就可以走合同。”
  “嗯。”
  “之前刘导提过一嘴,差不多二十号就准备开机,到时候你进组了,乐牙咋整?”
  裴驹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在纸张上滑动,“没事,他最近在上课,我已经找好人来照顾他了。”
  那头的杜霁似乎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大的裴响的,我只带了一天,未来五年内都不会有结婚生孩子的念头,你倒好,带大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裴驹笑了一声,扭头朝阳光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乐牙,还是挺乖的……”
  “……算了吧,你现在就跟那些在朋友圈晒娃的奶妈奶爸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有不切实际的滤镜。”
  挂断电话,今天的上课时间刚好到了。
  现在乐牙已经能很从容地站在门口一边摆手一边跟老师说再见了,送走了老师,裴驹摸摸他的头,“今天累不累?”
  乐牙说话顺畅了许多,他抱着小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仰头跟裴驹道:“不累,老师说我聪明。”
  “嗯,”裴驹道,“晚饭想吃什么?”
  乐牙想来想去,最喜欢的还是鱼,裴驹眉梢轻挑,“你是小猫吗,这么爱吃鱼。”
  乐牙抱着小水壶躺在沙发上,两只脚悠闲地晃来晃去,“我不是小猫,是乐牙。”
  这时门铃响了,裴驹正在洗菜分不出手来,便让乐牙去开门。
  乐牙踩着兔耳朵拖鞋跑过去,从可视门铃看了一眼屋外的人,犹豫片刻,询问道:“你是谁呀?”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朗声笑道:“我是苏姨,是小驹吗?”
  乐牙自顾自地摇摇头,突然想起来外面的人看不见,诚实回答,“我不是小驹,我是乐牙。”
  那头的裴驹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快开门,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阿姨来了。”
  “好的吧。”
  乐牙听话地拉开门,只见一个面容和善,笑容温和的女人拖着行李箱站在外面。
  见到裴驹的一瞬间,苏姨立马扔了行李箱,抱住了裴驹,眼眶一下泛起泪花,“小驹啊,可怜的孩子,怎么瘦成这样,都没好好吃饭吗。”
  “苏姨,”裴驹叫出口的瞬间,心中也有几分酸涩。
  苏姨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他还未出生时,就在裴家当保姆,后来苏姨的儿子娶媳妇儿生了孙子,她就辞了工作回去带孙子去了。
  如今孙子长大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裴驹,刚好裴驹也联系上她,想了想,直接收收东西搭车来了。
  苏姨泪眼婆娑,看着裴驹俊朗的面容,鼻尖泛酸,“你和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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