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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轻舟尴尬,为了不让爱人胡思乱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我……怕父亲。”
  沈眠眠了然——原小说里,安宁侯年轻时,是一员虎将,说以一挡百有些夸张,但以一挡十,不在话下。
  后来受伤,才不再去前线打仗,而是带兵在京外驻守,还为皇上训练御林军,备受皇上器重。
  御林军直辖于帝王,无论从装备到战斗力,都是顶尖,选拔、训练责任重大,想来,负责此事的安宁侯,也是极苛刻的一个人,世子怕父亲,情有可原。
  白轻舟说完,就后悔了。
  世上哪有女子喜欢软弱孬种?他现在……很孬。
  沈眠眠道,“我也害怕。”
  “?”白轻舟一愣。
  沈眠眠眨了眨眼,“世子为何惊讶?是人都有恐惧之心,别说人、动物也有,恐惧是动物最重要的求生本能,如果不知恐惧、不知躲藏,早就被天敌吃灭种了。所以说,恐惧不丢人。”
  白轻舟苦笑,“你在安慰我。”
  沈眠眠笑眯眯,“世子误会奴家了呢,安宁侯可是上战场打仗的人,敌军都害怕,更何况你我这种没参军的人?如果安宁侯连我们这种人都吓唬不住,他如何打仗?世子,您说对吗?”
  “……”
  白轻舟思考片刻,之后幽幽叹了口气,“眠眠,你真的很会安慰人。”
  沈眠眠笑了笑,没再辩论。
  她本来就在安慰他嘛,利用了偷换概念法,把世子恐惧父亲,悄悄偷换成普通人敬畏军人,让他心里好受点。
  但看样子,没糊弄住,凤雏软弱归软弱,却不傻。
  说话期间,
  两人就到了主院。
  在下人们的问安声中,沈眠眠随白轻舟穿过院子,进了房门,入了正厅。
  刚一跨过门槛,她便感受到了肃杀之气。
  心中暗道——难怪凤雏会害怕,她也有点。
  沈眠眠一直低着头,维持“上不得台面小妾室”的卑微姿态,随世子,给侯爷、夫人,以及提前到来的少夫人问安。
  “起来,都去坐吧。”说话的,是夫人丁氏。
  “奴家谢夫人。”
  沈眠眠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在姜茵锦下手边的位置,世子则是坐在她斜对面、侯爷主位下手边的位置。
  沈眠眠刚坐下,就听见一旁传来姜茵锦端庄又不失温柔的嗓音,“你来啦?”
  “啊……是,奴家来迟了。”沈眠眠匆匆回答。
  心中暗道——如果不是看过小说,知道姜茵锦对她恨之入骨,她差点相信了姜茵锦的亲切,不愧是女主角,能屈能伸!演技精湛!赞一个!
  姜茵锦淡笑,“没有,还未开膳。”
  说着,眼角看向夫人。
  果然,捕捉到夫人眼神中的满意——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世子高兴,夫人便高兴了。换句话说,只要她不干涉世子和沈姨娘那对狗男女,就是一位合格的正室。
  姜茵锦唇角勾起一丝讥讽——侯爷不能人事,夫人守活寡,竟认为其他女子也愿意守活寡,真是可笑。
  上一世,她就生生守了半辈子的活寡,还要时不时被沈眠眠刺激,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她也不想守活寡,她想直接守死寡,她要让白轻舟死!沈眠眠死!还有安定侯府这些人渣,都得死!
  另一边,安定侯与世子说话。
  与其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训话,与训手下的兵士一般,白轻舟低着头,诺诺地答应着。
  沈眠眠顺势抬眼看去,之后,整个人惊住了。
  这……
  是安宁侯!?
  却见,坐在正位的男子穿着暗色锦袍,因是夏装,所以布料较薄,加之男子肌肉紧绷,线条棱角好似能透过衣料展现出来。
  其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细腰,无一丝赘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刻、剑眉星目、面颊刀削,整个人阳刚至极。
  也许是常年练武,或者不知何原因,并未蓄须,其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但按照凤雏的年龄推算,安宁侯应该三十七八左右。
  书上可没写安宁侯这么帅!
  还有,凤雏怎么和他爹长得一点都不像呢?白白嫩嫩的,倒是和夫人长得像。
  哎,好可惜,这么好的基因,竟然没延续下去,以后也延续不下去了。
  毕竟安宁侯……没生育能力了。
  沈眠眠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安宁侯几眼,她发誓自己很小心,避开了侯爷、夫人和姜茵锦的视线。
  但她千防万防,没防住某人的视线。
  却见不知何时,低头挨训的世子,正抬眼看着她,那一双纯黑透亮的眸子,犀利得好似一双箭,将她小心思看透。
  沈眠眠急忙低下头——夭寿啊!她没那个意思!
  也不知道凤雏会不会误会她……其实误会了也没什么,最好默默把她打入冷宫,万不要发生争吵。
  因为争吵,会引起夫人不悦;夫人不悦,就会靠近姜茵锦;靠近姜茵锦,就会被姜茵锦煽动得投靠锦王。
  啧,她就这点小愿望,从来朴实无华。
  之后,沈眠眠就一直狠狠低着头,再没抬起来过。
  虽然……她真的好想再看安宁侯几眼。
  身材这么好,那宽厚的背肌、雄壮的肱二头肌,想来八块腹肌都不在话下!
  那张脸,也是冷峻禁欲,谁能想到这本小说里,最幸福的竟然是安宁侯夫人?
  不过转念一想,夫人好像也挺惨,因为这么帅的侯爷只能看不能吃,干着急。
  侯爷又像训士兵一样,把世子训了好一会,直把世子的精致小脸训得惨白惨白,夫人才不得不开口,劝侯爷先用晚膳。
  随后,众人移步到膳堂。
  用晚膳期间,侯爷没再训斥,但看向世子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嫌弃,这顿晚膳,自然用的也不愉快。
  是夜。
  因为世子心情不好,所以两人并没去练武场运动,所幸两人晚上也没吃多少。
  沈眠眠没练字,而是拿一些楷书字帖翻看,研究别的书法家的作品。
  一边看字帖,一边偷偷看世子。
  整整一晚上,世子没和她在一张桌子,而是独自坐在窗旁边的软塌上。
  目光定定,看着窗外。
  皎皎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子,照在少年瓷白的面颊上,让这张白净的脸,好似凡凡红尘中的一颗珍珠,优雅又脆弱,零珠碎玉。
  沈眠眠想起刚刚在主院,世子苍白着一张脸,被安宁侯训斥,内心也是说不出的酸楚。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便继续看字帖。
  但少年茕茕孤立的身影,又一直在她脑海中晃荡。
  矛盾挣扎了好一会,
  最后放下字帖,跑了过去,坐在软塌的另一边。
  “世子,你在想什么?”
  少年没马上回答她,
  过了好一会,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动了动,这才徐徐收回视线,眸光冰凉如月,“你……喜欢我父亲?”
  沈眠眠愣了一下,然后咆哮出来,“你有病吧?他是我公公!我口味没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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