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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鸢自知在这方面是说不过砚憬琛的,索性也不和他纠缠,越纠缠,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羞煞人的话呢。
  想起上车前,砚憬琛说让青霄去领罚,便开口替青霄求情:“砚相,能不能不要责罚青霄,是我坚持要站在那看的,青霄有催我上车。所以,真不怪他。”
  见砚憬琛默不作声,陌鸢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为了不连累青霄。
  陌鸢决定按凤梧之前教过她的,试一试。
  美目流转,萦着绵绵星光,双手绕过砚憬琛的肩膀,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晃了晃,眼尾顺势上扬,贝齿半咬下唇,娇软地问:“好不好,嗯?”
  砚憬琛沉眉乜视,忽然笑了,小东西是长本事了,都会用美人计了。
  七分青涩,三分媚意,便足以让他腹下一热,恨不得将小东西拆吞下腹了。
  陌鸢瞧着只是笑,仍旧不说话的砚憬琛,料想是自己学艺不精,还在这班门弄斧,平白让砚憬琛笑话。
  泄气地刚要收回手,却被砚憬琛一把按住,往他身上一拽,两簇柔软紧紧贴在他胸前。
  薄唇贴在她耳侧,舌尖卷起白嫩脆弱的耳垂,哑声道:“以后,不许用这种眼神看别人,知道了?”
  灼热的气息喷在陌鸢耳边,湿滑的触感从耳垂传遍全身,又烫又麻,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伏在砚憬琛肩头,等着脸上恼人的热度褪去。
  “相爷,到府了。”车外传来青霄的声音。
  陌鸢飞快地推开砚憬琛,先他一步跑下车。
  砚憬琛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陌鸢,挑了挑眉。
  跑那么快有什么用,她问他的事,他还没答复呢。
  原本想一跑了之的陌鸢,看到青霄,一下想起求情的事,无奈地停下脚步,站在车前,默默等着砚憬琛下车。
  砚憬琛睥着小脸绯红的陌鸢,薄唇勾起浅淡的笑,不紧不慢地走下马车。
  陌鸢挪步到砚憬琛身边,软软糯糯地道:“砚相,别责罚青霄了,好不好?”
  说着,小手轻轻抓着砚憬琛的衣袖,摇了摇。
  砚憬琛低头睥着袖边的小手,神色威仪地对青霄“嗯”了一声。
  “多谢,相爷。多谢,郡主。”青霄俯身跪地行礼。
  抬头看向陌鸢时,心中万分感激。
  杖刑司的十鞭,皮开肉绽;二十鞭,断筋折骨;三十鞭,要人性命。
  ***
  青云骑马驮着血流不止的张昭,疾驰到尚书府。
  将人往门前随意一扔,横刀立马,冷声开口:“还不快去叫张大人,张公子可是挺不了太久。”
  侍卫瞧着奄奄一息的张昭,吓得一哆嗦,连忙去请张庚。
  张庚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看到满身是血的张昭,差点没站稳,被下人急急扶住。
  “昭儿,你这是?”张庚托起张昭的头,恸哭不止,脸上却一点湿痕没有。
  青云翻身下马,将一个锦盒递给张庚。
  张庚颤抖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大惊失色。
  锦盒里横陈着一截断手,鲜血淋漓。
  张庚嫌恶地别开眼,却厉声喝问:“怎么仅有一只手,另一只呢?”
  “另一只自然是要交给东州王留作纪念。”青云说完,不待张庚言语,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庚想着青云的话,瞬间变了脸色,手一抖,锦盒掉落在地,血肉模糊的断手摔了出来,又顺着石阶滚落很远。
  张庚眼皮狂跳,额角青筋乱蹦,对着痛苦的张昭怒目而视,压低声音在张昭耳边,恶狠狠地问:“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砚憬琛了?”
  张昭使劲摇头,想解释,奈何有口不能言,无手不能写。
  张庚猛然起身,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阴冷的眼睛漠然地看了看张昭:“丢进乱葬岗,宗族除名。”
  张昭满眼灰败地望着张庚,他是奉了他的命,才去见的东州王,如今事情败露,不要说救治他,竟连一口棺材都不愿给他。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叔父接下来,会让他成为张家的替罪羔羊,将所有的事都扣在他一个人身上。
  弥留之际,张昭躺在冰寒的张家大门前,冷笑着,喷出大口鲜血,斑驳的血缀在夜空中,幻作朵朵诡异的红梅。
  世家的冷漠与无情,比风霜刀剑更残忍。
  ***
  青云回到相府,刚一进竹苑,就被站在院口的青霄拦下了。
  “青云,你来。你躲什么啊,你过来啊!”青霄抬手想勾住青云的肩膀,却被青云灵巧地闪开了。
  “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青云皱眉瞥着动手动脚的青霄。
  “看你那样,整得好像谁想轻薄你似的,告诉你,老子喜欢女的。”青霄不屑地瞟了眼青云那张小白脸。
  “老子是看你这些日子没在上京中,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大事,好心好意寻思指点指点你。你还不领情?切,我还不告诉你了呢。”青霄没好气地碎碎念。
  青云想起在街上瞧见的女子,一向冷情的相爷居然会细心地为她带上兜帽,这一举动当时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惊。
  “你是说那位女子?”青云脱口问出。
  青霄抱着肩膀,斜靠在墙上,得意地挑挑眉:“想知道了?”
  “有屁快放!”青云攥了攥拳头,咬牙切齿。
  青霄看着即将暴怒的青云,讪讪一笑,谁让他打不过打他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嘛,那就不卖关子了。
  “什么叫那女子,那可是陌鸢郡主。你要时刻记住:一定要尊重郡主,一定要对郡主好!”青霄感慨良多地拍了拍青云的肩膀。
  要知道相爷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更改的,但是今天郡主只是软声摇了摇相爷的手臂,相爷就改变主意,简直太厉害了。
  “说完了?”青云拧着眉头瞪着青霄。
  “说完了。”青霄认真地点点头。
  这夯货说上京发生了很多大事,结果一句话就说完了?
  青霄瞟着青云抿成一条线的嘴,又补充了句:“别的事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就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够用了。”
  青云强压下想打人的冲动,绕过青霄进了主屋,向砚憬琛复命。
  却见陌鸢坐在砚憬琛身边,青云愣了一下,想起青霄的话。
  对着砚憬琛行了一个礼:“见过,相爷。”
  又对着陌鸢更为恭谨地一礼:“见过,郡主。”
  陌鸢也愣住,这么庄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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