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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扛在肩头的苏糯糯不老实,东倒西歪。
  感受到了乌央乌央冒出来的黑气,脾气没了,心里没来由的发怵。
  因为这个场景她有点熟悉。
  他们从那个有月亮,有海,还有萤火虫的地方出来时,他也是这样扛着自己的。
  那天他对她凶巴巴,还打坏了墙。
  刚刚他也有点凶巴巴,还弹了她脑瓜蹦儿。
  所以...
  他不会是,又不要她了吧?!
  苏糯糯想不明白了。
  她不过就是想养那只凰狮,怎么就又惹到了他。
  苏糯糯的脑袋本来就不聪明,还被晃得乱哄哄的,直到回到了那间大屋子,才缓过了神。
  门一开,脚还没着地,就手脚并用地抱住了僵直的身躯。
  她是不聪明,但还没那么傻。
  上次刚开门,他就把她扔下了。
  这次,心一横,先发制人。
  她才不让他走!
  “你哪也不许去!休想把我扔——!”
  耳边一阵东西掉落在地的叮叮当当声。
  苏糯糯想回头看怎么了,但是钳在颈后的手霸道,不许。
  眼前晃过一道黑色,价值几亿的斗篷,如破布。
  喷洒在耳边的声音磁哑得要命,气息沉沉,压抑质问,“你怎么又这么穿?嗯?故意的?”
  她在传送到八角笼前觉得口渴。
  没有找到水杯,就去浴室喝水,一不小心淋湿了全身。
  慌乱跑去衣柜时,就看到了这件穿过的漂亮斗篷,想着赶时间,胡乱套在了身上。
  苏糯糯想回答,但是发不出声音,沉默,就被误解。
  “坏猫儿!”
  猫耳本来就因为受了惊吓没有力气缩回去,软趴趴地贴倒在了脑后。
  带着薄茧的欣长指尖打圈。
  耳壁薄薄一层,没一会儿就布上了红丝。
  “耳朵别...!”
  “求我。”
  “求你...”
  求了,还不放过她。
  “叫我尧,乖,叫给我听。”
  “...尧..尧...”
  使坏的人故意诱导。
  因为又轻又软,名字的单音节听起来更像是另一个四声字。
  已经歪歪扭扭任人摆布的苏糯糯,恍恍惚惚感觉到自己离开了门口的置物柜。
  金栗色的脑袋耷垂在宽肩上,突然奋力挣扎。
  那个地方,不能碰!
  “不要!”
  强撑起手臂,垂落在两侧的腿也开始踢打。
  迈着大步的修祁尧顿住,一双墨瞳漾满涟漪,紧紧盯着圆润肩头上的那一个猫爪印记。
  他刚刚才见过,就在他的身体里。
  囚着乌金帝狮的阵眼。
  当——!
  “啊——!疼!”
  一声闷响,携着一声极痛的惊叫,唤回了失掉的神。
  “糯糯!碰到哪里了?”
  停顿下来的脚步重新迈起,比之前更急促,把苏糯糯轻轻落在床上,又拽过被子裹住。
  然后,急着去寻让她痛得绷紧全身的源头。
  视线慌乱,终于锁定。
  本来就青青紫紫的腿,又添新伤。
  方才凌乱挣扎,直直撞在了突兀的柜角上。
  破了皮,见了红。
  浓黑的眉宇拧起,心脏揪紧,连睫毛也在轻颤。
  修祁尧记下了。
  明天就找人把所有宅子,所有房间的柜子都装上防撞护角。
  苏糯糯被这么一磕,水亮的大眼睛也终于不再迷离。
  一动不动地看着肉眼可见的口子,瞬间就模糊了视线,倒塌了耳朵。
  喊疼的眼泪也要往下滚,不过被吻在睫毛上的唇和略显颤抖的声音抢先了一步。
  “乖,不哭,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如果此时骁踪没有被关在笼子里,而是继续慵懒趴在地毯上充当5000瓦电灯泡的话,一定早就开始吐槽苏糯糯了。
  放着免费的“充电宝”不充,扔着治疗术不用,偏偏咬唇耸肩忍着疼,傻傻盯着那双微颤的大手在自己腿上忙活。
  可能吐着槽,就要啧啧地翻白眼了。
  小样儿,没准就是故意的。
  媚猫就是天生勾搭人的妖精。
  灵界最被看不起的底层。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望,呜呜咽咽的可怜动静一出,什么铁石心肠都得心疼成一滩tຊ烂泥。
  就连清心寡欲的上清山仙人都受不了。
  好不容易处理好新伤,又顺便给旧伤换了点药,修祁尧已经筋疲力尽。
  手背上的青花绽放,经络毕现。
  再焚身的火,也生生压了下去。
  收拾好药箱,又进了衣帽间。
  给同样疼得筋疲力尽的苏糯糯找了件勉强料子多些的睡衣穿好。
  轻柔揉了揉金栗色的脑袋,顺便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软耳。
  恋恋不舍,叹着气迈进了浴室。
  洗澡,第一次登上了修祁尧不想做之事榜单的榜首。
  小心翼翼挪到床边时,犹犹豫豫了半天。
  最终挑着离蜷着的苏糯糯最远的地方躺了个边边儿。
  3米的大床,1米9几的大个子,躺成一根棍儿,翻个身就会掉在地上。
  显得委屈。
  唯一的诉求,就是能安安稳稳地睡着,快点结束这一天的闹剧。
  可是有人偏偏不遂他的愿,不老实,就要过来贴贴。
  修祁尧没辙了,干脆逃到了沙发上。
  心累,眼皮也沉,刚合眼,耳边不太连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喵音。
  没一会儿,被角被掀开,香气扑鼻。
  不用睁眼,也知道有一只猫又拱上了侧身留出来的沙发空位。
  细软胳膊执拗地捧着他的手臂,亲昵的呼噜声均匀响着。
  修祁尧默默念着清心咒,眼睛闭了半天,毫无困意,还是睁开了。
  不知道该看哪里,最后无意落在了肩头。
  沉眸,沉思。
  她刚刚反应那般激烈,是因为他碰了她的那个印记。
  也不知道身前的人睡没睡着,只压着声音试探问着。
  “糯糯,这个印记,是什么?”
  苏糯糯有点打瞌睡,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嘟囔,“妈妈,留下的。”
  “你妈妈,会法术之类的吗?比如...封印什么的?”
  “妈妈...是灵媒,法术...很厉害...”
  “那她...”
  寂静的夜,猫咪均匀的呼吸声软软拂过耳边。
  修祁尧薄唇轻扯,没有再打扰那个有小鱼干的美梦。
  把吻落在发间,无声低语。
  糯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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