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她可以不要。
但李欣玥知道,自已不能决定孩子要不要认这个爹。
“屹屹,你要听清妈妈的话:他,的的确确是你的爸爸。”
“这么多年他没来看你,一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二是因为妈妈做了伤害他的事。”
“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是不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不过因为有你,妈妈永远不会后悔!”
说到这,李欣玥的目光落在了陈铭川身上。
“他叫屹屹,大名叫陈屹恒。”
“屹立不倒的屹,永恒的恒。”
“原来他叫狗儿,没有大名。”
“这个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他也喜欢这个名字!”
意思就是,你不喜欢也没办法,因为根本你不配!
而陈铭川完全没听清最后一句!
脑子里只有一句:屹立不倒还要永恒?
这名字取得好大!
——是指她自已以后要屹立不倒,而且还要永恒吗?
狗儿……
听到这两字,陈铭川的眼神更沉了。
——这一定是爹娘给他儿子起的名字!
——看来在父母的心中,他的儿子就是狗儿子,他就是家里的狗!
“这个名字很好,屹屹,你妈妈取名字很有水平。”
“以后,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陈屹恒很小就想有个爸爸。
因为有爸爸的人,没人敢欺负。
可是,这个爸爸应该不要他和妈妈,要不然不会不回来看他们。
“不可以,这个名字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叔叔你不可以叫!”
叔叔……
听到这两字,陈铭川的心揪成一团……他对不起孩子……
李欣玥没空去顾及陈铭川的心情,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五年,他怕是从来都没有问起过一回原主吧?
凭什么他一回来就得理所当然、顺顺利利的当爹?
孩子不肯认,她不强求。
抱着孩子进了屋。
“屹屹,你去床上玩一会,妈妈去收衣服。”
“好的,妈妈。”
陈屹恒一转眼就忘记了门外还有个不被他相认的爸爸,乖乖的倒在了床上睡觉。
衣服上补了太多的补丁,今日下了雨,有几个地方都没干。
等李欣玥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陈铭川已经进了正屋。
她没去管他,自顾自的在墙角烧起了火,衣服不烤干,一会没得换。
不过,这火刚点着一会会,陈铭川又出来了。
看着李欣玥手中补了又补的衣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了口:“就只有两套衣服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李欣玥一抬眼,目光淡淡:“嗯,这还是当年出嫁时,三姨置办的。”
“不过,你别感觉内疚,这不关你的事。”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作自受,说这话也不是为了搏取你的同情,是真心所想。”
怎么不关他的事呢?
爱或许有错、强迫或许也有错。
但他的冷漠、他的不闻不问,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错。
若这几年不是死不回来,他早就知道自已有儿子了。
有儿子,不管自已有多不喜欢她,那他也不能让她们母子过成这模样。
不知道该说什么,太了解爹娘的陈铭川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那些钱,怕是一分都没落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转身,他返回了正屋。
十几分钟后,陈铭川出来了。
“拿着。”
“?”
李欣玥抬眼看着他手中一叠钞票,眨眨眼:“分手费?”
陈铭川脸一热:本来是的,只是现在不是了,因为他们有一个儿子……
“家用。”
家用?
家都不要的人,哪来的家?
李欣玥不会收男人的钱,虽然她很缺钱,但骨气不允许她这么做。
至于原主收不收,这不关她的事。
不是她想占她的身体,所以她不会去过她的人生。
养大孩子,给他最好的教育,让屹儿有一个不错的将来,就算报答原主了。
“不必了,我知道这是什么钱,也知道你是真心给。”
“按理说我应该收下,让你不再内疚。”
“但是我若收下了,就折了我外公的腰。”
“骨气这东西不值钱,但也不能不要!”
“你我姻缘走到这一步,你有错我也有错,过去……就算扯平吧!”
“你放心,我并不是欲擒故纵。”
“这是我用五年当牛作马的代价才换来的清醒,绝不是要引你注目。”
陈铭川:“……”
——这么能说?
“以前,你都不说话的。”
以前?
他还记得以前?
李欣玥抽了抽嘴角,一脸不屑。
本不想说什么,可心里又一阵阵的难受袭来……李新叶,求求你,你既然死了,就别左右我了!
可是,心中翻腾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
见李欣玥突然脸色极为难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陈铭川有点着急了。
呼呼呼……
强行压下不舒服,看到陈铭川那关心的表情,心底无由来的涌上一股愤怒……
“没什么,死不了!”
“陈铭川,以前你很了解我吗?”
“以前的我因为年纪小、脸皮薄,又知道自已配不上你,所以自卑。”
“因为喜欢,所以卑微。”
“因为喜欢,便不顾一切。”
“因为喜欢,最终造成了对你的伤害。”
“对不起!我李新叶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有经验。”
“我不知道一厢情愿的喜欢,对别人是一种伤害,我给你道歉。”
“这五年来,我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干得比牛累、吃得比猪差、穿得如叫化,这一切为的只是赎罪。”
“陈铭川,我强迫了你,而你也扔下我五年不闻不问,咱们两清了!”
“明天,我们就去把婚给离了吧!”
真的是谁也不欠谁的吗?
她这么想离婚,是真心的吗?
想到几年前的小姑娘对自已的那种喜欢,伸出去的手,一时僵在了那里……
“三叔、三弟妹,吃饭了。”
汪梅出来了,叫他们吃饭。
天够晚了,好在月亮升了起来,院子里也不暗。
李欣玥抖了抖手中的衣服:“我就不吃了,以后我也不干活了。”
“从明天起,我们母子的饭以后你们也不用再做了。”
“二嫂,我和陈铭川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