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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舒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祁砚承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满是腿毛的小腿都不见了, 耳边也没有了男性嘈杂的嬉笑声。
  变取而代之的是祁砚承的脸和他低沉的声音。
  是不是她在桑拿房蒸太久出现幻觉了?
  “……我在做梦吗?”
  慕舒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扯住了祁砚承的西装裤腿。
  布料光滑有质感,很真实的触感。
  下一秒, 她的手腕被捏住,一股力道将她从椅子下面拉了出来。
  身体一轻,腿弯被扣住,她随之跌入一个满是清冷木香的胸膛。
  突然的失重感,让慕舒下意抱住了他的脖子。
  慕舒意识恍惚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晕乎乎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眉目深邃, 沉稳矜贵。
  祁砚承的脸离她好近。
  好看的下颌骨下是微凸的喉结。
  鬼使神差的,慕舒慢慢探出手, 想要去摸一摸他的喉结。
  一点一点。
  距离逐渐拉近。
  在她的指腹碰到祁砚承喉结的那一瞬,祁砚承的脚步倏而停住。
  他低下头, 看向怀里的女孩儿。
  她只裹了一层浴巾,锁骨和肩膀大片白腻的肌肤裸露在外, 白皙里还泛着浅浅的粉色。女孩小脸红红, 眼睛有些湿漉漉地望着他, 像是带着一脸无辜的邀请。
  祁砚承的喉结不自觉轻轻滚了一下。
  他轻蹙起眉。
  慕舒看到他脸上的不悦,自己的食指还停在他的喉结。
  分不清是梦里还是, 头昏脑涨的她胆子也大了起来。
  “……不能碰吗?”
  祁砚承望入她的眼底。
  许久,从喉咙里吐出喑哑的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哦。”
  慕舒收回手, 又扯住他的领带。
  “别乱动。”
  祁砚承惩罚性的捏了一下她的小腿。慕舒吃痛,嘴里溢出一声低低的音,“好痛……”
  这声低低的音落在祁砚承的耳朵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娇娇柔柔, 仿佛酥/麻到了骨子里。
  “别吵。”他拧眉。
  “哦……”
  慕舒乖乖呆在他的怀里没再动, 恍惚间她被放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听到了宋诗语和陈珂正他们的声音。
  祁砚承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了慕舒的身上。
  离开的闷热的桑拿房,慕舒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清醒。
  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裹了件浴巾,几乎是半裸着的。
  思及此,慕舒赶紧把身上的西装扯了扯,缩在他的衣服下面,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西装面料贴着她的皮肤,她感受到衣服上还带着浅浅的余温,鼻尖是熟悉清冷的柏松香味。
  她悄悄觑一眼祁砚承,耳朵也有些发热。
  “小舒怎么样了?没事吧?”宋诗语一行人已经赶了过来,焦急地询问,“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慕舒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宋诗语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我看你呀就是学习太用功把脑子也学懵了,这都能走错房间。下周末我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北郊新开了个游乐园,带你去玩好不好?”
  徐洋也凑过来:“我也去我也去。”
  “要不我们去月湖山庄吧,”陈珂正提议道,“依山傍水风景很不错,尤其是山庄还圈了一部分的自然绿化带,还能看到梅花鹿。”
  “我记得承哥和月湖山庄的陆总不是一向交好吗,打个招呼就行了。”
  宋诗语和徐洋对此也很感兴趣:“月湖山庄我觉得可以,小舒你想不想近距离看一看梅花鹿?”
  听到山庄里有梅花鹿,慕舒的眼睛亮了亮。
  扭头看向祁砚承。
  “想去?”
  “我听叔叔的。”
  祁砚承凝视她须臾,唇角轻轻勾了下,淡声道:“去了那边,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闻言,慕舒开心地点了点头。
  -
  出发去月湖山庄那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陈珂正坐在驾驶座,提前开车过来等在华御景都的门口,见慕舒和祁砚承来了,摇下车窗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坐在副驾驶的宋诗语也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
  今天陈珂正开的是一辆六座的商务车,除了前排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后排有四个座位。
  打开车门后,祁砚承迈入车内。
  慕舒正想跟着上车,坐在后排的徐洋叫住了她。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座位,笑着说道:“小舒儿,过来坐我这里。”
  慕舒一愣,又去看祁砚承。
  祁砚承靠在座椅上,情绪很淡,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不甚明朗。
  徐洋见她发怔,催促道:“过来跟我坐呀,特地给你留的位置。”
  慕舒的脚步顿了下,最后还是坐到了祁砚承的旁边的空位上。
  她的声音小小的:“……我跟叔叔坐就好了。”
  小姑娘乖巧坐在了他的身边,祁砚承终于收回目光,脸色缓和了些,阖上眼睛休憩。
  月湖山庄远在黎城西郊,离市中心有些远,车程并不算太短。
  汽车在高架桥上飞驰,中控音响台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慕舒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时间悄然流逝,车内一片安静。
  祁砚承稍稍侧眸,便看到身旁的小姑娘身子半歪着,小脑袋垂下来,随着车辆的偶尔颠簸一晃一晃的。
  俨然已经睡熟了。
  不过按照她这个姿势,等到达月湖山庄,脖子肯定要酸上半天。
  祁砚承抬手,轻轻扶着她的额头让她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睡梦中慕舒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没再动。
  祁砚承盯着她看了几秒,轻轻勾了下唇。
  -
  到达月湖山庄不过下午两点。
  慕舒被祁砚承叫醒,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入目的是大片郁郁葱葱的青树和绿草,门口一座漂亮的艺术喷泉,两边环绕着人工溪流,宽阔笔直的路延伸向那片绿色的深处。
  慕舒情不自禁看得入神。
  太美了。
  祁砚承:“发什么呆,下车了。”
  “嗯,马上来。”
  因为这次的行程是打算在山庄里住一晚的,所以慕舒收拾了一个小背包的行李。
  她拿好东西跟着祁砚承下了车,下车后,一行人又上了一辆摆渡车。
  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摆渡车慢慢悠悠开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庄园豪宅前停下。
  宋诗语拉着慕舒往别墅内走,三个男人跟在缓步跟在后面。
  别墅是色彩鲜明的巴厘式装潢,很有度假别墅的感觉。
  把别墅上上下下逛了一遍后,大家便准备去看慕舒心心念念的梅花鹿。
  只是,在月湖边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梅花鹿的身影。
  慕舒有些泄气。
  陈珂正安慰道:“没事没事,可能小鹿们都午睡去了,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徐洋:“既然鹿看不到,不如去划船吧?”
  月湖湖畔停着几只乌篷船,在清凌凌的湖水里悠闲地晃荡着。
  据说月湖山庄的陆总也是南方人,因此山庄的许多东西都很有江南的特色。比如那些乌篷船,就是江南地区的独特水上交通工具。
  宋诗语怕水,不愿去坐船,躺在布制休闲椅上悠悠哉哉地晒太阳。
  陈珂正想陪她,只是宋诗语还没消气,被她严词拒绝后,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了。
  乌篷船船身较为狭小,船篷又很低矮,除了庄园里撑船的船工外,只能坐下两人。
  徐洋朝慕舒挤眉弄眼:“小舒儿,我跟你一组吧,咱俩坐一只船。”
  慕舒:“可是我……”
  陈珂正打断:“小舒肯定跟承哥一组啊。”
  徐洋:“为啥,小舒刚刚明明说要跟我一组的!”
  “你要跟小舒一组你经过承哥同意了吗?”
  “咋了,小舒还不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
  慕舒:“……”
  “好啦好啦!”宋诗语被他们吵得头疼,于是提议道,“干脆你们手心手背黑白配吧,配对相同的人一组,这样最公平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陈珂正凑到祁砚承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祁砚承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
  脸上无波无澜,似乎并不在意船员安排的情况。
  他的声音偏冷:“坐个船而已,和谁坐有区别么。”
  陈珂正:“……”
  得,是他白操心了。
  正当陈珂正暗自感慨时,祁砚承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低头整理袖扣,一边语气很淡的问:“你待会儿出什么。”
  “……”
  陈珂正嘴角僵了僵。
  不是不在意跟谁一个船的么?!
  这会儿居然还串通他出老千??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出白,你只要跟我出相反的就能和小舒一组。”
  祁砚承神色如常地整了整衣襟。
  “嗯。”
  -
  “手心,手背,黑白配!”
  慕舒手心,徐洋手心。
  陈珂正手背,祁砚承手背。
  空气中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小舒我们是一组哈哈,走,带你坐船去。”徐洋哈哈笑着,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说着便拉着慕舒走去乌篷船。
  慕舒无措地被拉着走,一步三回头地去看祁砚承。
  “祁叔叔……”
  她的话被徐洋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别管你祁叔叔了,咱们别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
  陈珂正摇首顿足,扼腕叹息道:“不是说好了我出白你出黑吗,你怎么出的跟我一样?”
  祁砚承眉骨一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瞥一眼陈珂正的手背,极冷地反问:“你管手背叫白?”
  “手背不就是白吗,”陈珂正一头雾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是挺白的啊。”
  -
  树影摇曳,树叶缝隙间透出金黄色的霞光,湖水清凌凌地晃荡着,乌篷船慢悠悠地飘在湖面上,摇着木浆摇摇摆摆地飘向湖心。
  慕舒坐在船头,总觉得身后有道凌厉的视线一直黏在她的后背,如坐针毡,百般自不在。
  “怎么了?”徐洋问。
  慕舒摇摇头:“没什么。”
  徐洋:“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星座。”
  “哦对,我是摩羯座的,摩羯座的男生做事向来谨慎有条理,对待感情也很专一的……”
  另一边,祁砚承和陈珂正面对面坐着。
  陈珂正说:“别看了,别这么不放心你家的小孩儿了,徐洋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了点,但其实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分寸?”
  祁砚承冷笑。
  陈珂正耸耸肩:“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老父亲的心态,就怕自己养的小孩儿跟别人跑了嘛,不过人家都十八岁了,谈恋爱这种事你就随她去吧。”
  祁砚承严肃道:“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孩儿,谈什么恋爱。”
  “行行行,不谈恋爱。”
  陈珂正见他目光始终落在慕舒的那条小船上,不由叹了口气。
  “你就放心吧,徐洋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看到你身边难得带了个小姑娘,觉得新奇,所以才会对慕舒有那么大兴趣,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的。”
  祁砚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指腹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
  太阳逐渐西斜,直到最后一抹日光也浸没在山林里。
  天色黑沉下来,庄园别墅内是一片通明的灯火的灯火。
  在庄园里玩了一天,这会儿大家都坐在餐厅的长餐桌前用餐。
  慕舒坐在祁砚承的旁边埋头小口用餐,忽然听见徐洋叫她:“小舒儿,帮我夹一个那个。”
  慕舒指了指她眼前的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慕舒夹了一小块放在他的餐盘里。
  徐洋笑眯眯地道了声谢谢:“我们小舒儿就是贴心啊。”
  蓦地。
  祁砚承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面上。
  “徐洋,你没手吗?”
  他忽然冷声,那股极为强势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
  徐洋后背一凉,刚想送入嘴边的银鳕鱼“啪嗒”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陈珂正也是头皮一凉,忙不迭也夹了块银鳕鱼放进祁砚承的餐盘里,笑着说:“那个,承哥也吃。”
  祁砚承并没有动筷子。
  慕舒原地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隐隐约约觉得祁叔叔好像心情不太好。
  陈珂正忙打圆场,对她使眼色,“小舒,给承哥也夹一块。”
  慕舒迟钝地应声,依言给祁砚承也夹了一块银鳕鱼放进他的盘子里。
  安静了几秒,祁砚承终于执筷,面无表情地吃下那块鳕鱼。
  -
  晚饭在异样的氛围中悄然结束了。
  用餐过后,慕舒和宋诗语他们一起在一楼的会客厅聊天。祁砚承临时接到工作电话,上楼处理工作事务。
  会客厅是三面全景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美不胜收的秋枫和红叶。红枫黄叶层层叠叠,被风一吹,簌簌作响。
  徐洋故意吓唬人:“你们听窗外,好像有女人哭的声音。”
  被他这么一说,慕舒好像真的听见窗外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像哭声,又有点像脚步声。
  徐洋:“我听说月湖山庄以前是墓地,后来才重建变成度假山庄的,有些横\\死的人的鬼魂,晚上就会从地下爬出来找替死鬼。”
  慕舒本来就胆子小,抿着嘴,不由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宋诗语:“你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大半夜的吓人啊。”
  徐洋哈哈大笑,“小舒儿吓坏了?
  慕舒正色否认:“才没有。”
  夜色渐渐深浓,大家聊了许久的天,慕舒觉得有些困了,准备回房间休息。
  庄园别墅很大,徐洋怕她找不到房间,提出送她过去。
  鉴于之前的桑拿房事件,又加上刚才听了徐洋的鬼故事。慕舒想了少顷,点了点头。
  慕舒跟在徐洋的身后,徐洋一边走一遍跟她说话。
  “这个别墅的回廊是交叉环绕式的,像你们女孩子稍微方向感差一点还真有可能会在这里迷路。”
  经过几条回廊后,徐洋把慕舒送到了卧室门口。
  就在这时,慕舒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沉稳又严肃。
  “糯糯。”
  慕舒回头,只见祁砚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迈步向这里走了过来。
  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烟灰色的衬衣格调沉稳,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叔叔。”她低低叫了一声。
  祁砚承眼风扫过徐洋,视线又落在她仰起的小脸上,锐利的目光在她脸色一寸寸地打量。
  慕舒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怵,率先细声细声地解释道:“我准备回房间休息了,徐叔叔怕我找不到路,所以送我过来的。”
  祁砚承没接话。
  徐洋见祁砚承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再过多停留,“那…承哥,小舒,我先走了啊……”
  “嗯,”慕舒弯了弯眼睛,对徐洋道谢,“谢谢徐叔叔送我回来,徐叔叔再见。”
  听着小姑娘声音软糯,一口一个徐叔叔叫得可甜。
  祁砚承终于拧眉。
  慕舒默了片刻,试探地开口:“叔叔……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见祁砚承并没有动作,慕舒刚打开门准备进去。
  下一秒,一只大手先一步伸过来,重新关上的她的房门。
  关门声落下来,慕舒疑惑转身。
  “叔叔?怎么了?”
  祁砚承并未接话,目光凝视着她,往前迈了一步,慕舒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她被笼罩在他胸前的阴影里。
  蓦地,慕舒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如此近的距离,成熟的男性气息袭面,慕舒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一寸一寸将她整个人包围。
  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对视了几秒,慕舒回避了他的视线,垂下眼帘心跳加速。
  “怎、怎么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乱跑。”
  祁砚承眉目深沉,莫名让慕舒想起了学校里老师生气时点名批评的样子。
  她小声嚅嗫:“我没有乱跑啊……”
  走廊的灯光暖黄,祁砚承脸色半黯,平静道:“以前黎城也有个乱跑的小朋友,别人给颗糖就跟他走了,结果第二天就被卖进山里当了童养\\媳。”
  慕舒:“……”
  祁砚承:“这么相信徐洋说的话,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卖了?”
  慕舒吞吞吐吐地解释:“可是徐叔叔他……”
  “不要看见谁都叫叔叔。”
  “他不是跟您同辈份吗?不叫叔叔?”
  “不行。”
  “可是徐叔……”慕舒说到一半,把剩下的一个字憋了回去,“那我叫他徐哥哥?”
  那声细柔的“哥哥”听着更加娇气了。
  “不行。”祁砚承不由皱眉,“也不可以叫哥哥。”
  “……那我要叫什么?”
  祁砚承沉吟几秒。
  “叫他小徐。”
  “小、小徐???”
  “嗯。”
  “……”
  慕舒的嗓音里还带着点颤,眨着眼睛问,“小徐……他不是叔叔您的朋友吗?我也不能相信他的话吗?”
  “朋友也不行,”祁砚承语调很淡,“外面的坏人太多,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话。”
  “当然,除了我。”
  “因为我是你叔叔,我只会为你好。”
  “知道了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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