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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闻胤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听她突然这么一说,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凶。”阮卿染拍开他禁锢在自己后腰上的手,那双手指骨修长,霎是好看,可惜总是喜欢对她强来。
  郁闻胤大掌反扣住她覆上来的手,将人猛地一拉,阮卿染猝不及防地一倒,双唇贴在了他的喉结上。
  男人喉结上下一滚,阮卿染只觉嘴唇发麻,她想往后退,有人却不让。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就像是她在……
  阮卿染及时侧过脸颊,但两人距离太近了,她的唇堪堪从他的喉结擦过锁骨,好似故意招惹一般。
  她耳垂微红,恼羞成怒,挣扎的动作大了起来:“郁闻胤!”
  郁闻胤掀着眼皮,嗓音微哑:“别动。”
  阮卿染一楞,继而反应过来什么,原先苍白的脸上一下多了点血色。
  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是禽兽吗?
  郁闻胤气息沉沉地压着她,声音很低:“是你不乖。”
  阮卿染简直开了眼,自己对着她发了一大通脾气,然后还对着她起了反应,现在反倒说她不乖。
  她就只是在他腿上坐着动了几下而已!
  阮卿染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得圆一些,看上去生动许多。
  郁闻胤很喜欢她这双眼睛,年少时一见情浓,此后经年累月更是欢喜,他对她从来都是蓄谋已久。
  “咳!”顾白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那什么,咱们去哪儿啊?”
  “雅林别苑。”
  “梧桐公寓。”
  两人同时出声,顾白哎哟一声:“祖宗们,到底去哪儿?”
  郁闻胤沉眸看了阮卿染一眼,舌尖抵了低后槽牙:“梧桐公寓。”
  顾白闻言觉得有点稀奇,他跟郁闻胤认识二十年了,就没见过他跟谁妥协过,从前因为当兵的事被老爷子打的躺在病床上半个多月起不来他也硬着骨头不肯答应,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改了主意了。
  啧,阮家这小幺女不一般呐。
  一直等到了梧桐公寓,郁闻胤都没松开过抱着阮卿染的手。
  顾白还在,阮卿染实在不想当着外人面跟他争吵,耐着性子开口:“我要下车。”
  郁闻胤却问:“今晚为什么会在江边。”
  阮卿染没料到话题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来了。
  她微蹙着眉:“我没有对你报备的义务吧。”
  郁闻胤掌心往上,从后脊一路延伸到娇俏柔软的耳垂,指腹在上面揉捏:“染染,别总是拿话刺我。”
  他的声线很低,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耳鬓厮磨,可阮卿染却听出了一丝不明显的怒意。
  他在不高兴。
  是生气她今晚一个人在江边,还是不喜欢她软硬不吃的态度。
  她抬手握住郁闻胤作乱的手指,嗓音清冷:“前段时间跟踪我的人是你吧。”
  郁闻胤喉间梗住,沉眸看她。
  阮卿染:“你在我车上装了定位器,我去了哪里做过什么,不都有人跟你一一汇报吗?今晚常叔回了老家,定位失效了,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我。郁闻胤,我有我的生活,也有我要做的事,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别总想着控制我。”
  之前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可今晚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好。
  不好到让她索性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阮卿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他不带任何商量的语气质问自己时,心里就像被石头堵住一样喘不过气。
  而且她太了解郁闻胤了,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的偏执,他的独占欲,他阴狠黑暗的一面。
  这个男人危险,神秘,充满诱惑,却带着剧毒。
  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她暂时没有招惹疯狗的心思。
  郁闻胤抬了抬眼,视线沉冷,他面上的情绪很淡,叫人摸不透心思。
  顾白如坐针毡,不明白这种修罗场为什么会被自己碰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久到阮卿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打算再次挣脱桎梏下车时。
  男人哑着嗓音开口:“你不喜欢我就不做这些。”
  阮卿染身体僵了一瞬。
  郁闻胤修长的手指在她腕上的白玉手镯摩挲,语气沉缓:“明天我会让人把追踪器撤了,也不会在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这么好说话?
  阮卿染目光犹疑,似乎在推量这些话的真实性。
  郁闻胤松开手,勾着唇角,装成几分绅士风度:“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阮卿染从他身上下来,直到上楼,她还有种幻真幻假的错觉。
  疯狗什么时候这么乖顺了?
  后知后觉郁闻胤在自己脑海里占用了太多时间,阮卿染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事。
  弯下腰抱起粥粥,给自己泡了一杯中药。
  她其实不大喜欢喝药,太苦。
  但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比以前又差了一些,咳嗽的频率增加了许多,她的计划还没有成功,不能倒下。
  阮卿染喝药在之前作了一个深呼吸,一口气将药灌进喉咙里,苦涩蔓延在整个口腔,她有些想郁闻胤的糖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买的,那么甜,甜到能将如此苦的药味冲散。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今晚阮卿染没再失眠。
  破天荒地,她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梦。
  她梦见小时候的郁闻胤站在银杏树下,少年穿着白色衬衫,捧着她最喜欢的蔷薇,意气风发的朝着她笑。
  “染染,做我女朋友,不许拒绝!”
  阮卿染有些哑然,怎么在梦里他也这么霸道。
  少年慢慢靠近,身后朝阳万丈,银杏树下的叶子从他俊美的眉眼滑落,弯腰的姿势像是要吻她。
  唇即将碰到的一瞬,门铃声响起。
  阮卿染猛然惊醒。
  她坐在床上微喘着气,眼尾耳垂都是红的。
  屋外的门铃还在继续,阮卿染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都10点了。
  她这一觉睡的这么久吗?
  阮卿染随便套了件嫩粉色羊绒开衫就去开门:“谁……”
  “染染,Surprise!”
  她话音突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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