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昱拉着乔暮漓坐在后座，将挡板升起，杜绝司机的窥探。
“你早就准备好了，对吗？”
乔暮漓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回想刚才发布会上发生的一切。
周淮昱这一手操作，直接将将军拉下马，沈舒也被带走调查。
她想到那天吃饭时，周淮昱丝毫不着急，今天的桩桩件件，也处处显露出他的手笔。
乔暮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切，又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周淮昱将军帽摘下，神色轻松地回答道：“是啊。”
“血清失窃时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将军做的。”
周淮昱眼眸闪过一丝幽光，似乎还有些别的话想说，但是又停下了。
乔暮漓问：“为什么失窃的第一时间不去追回呢，要等到今天？”
乔暮漓不懂，明明可以有机会追回血清，减少损失，为什么非要等到血清和血液都用完了，再戳破将军的阴谋。
“这不好吗？”周淮昱看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好？”乔暮漓质疑，如果有血清和血液，就能让全基地的人都免疫丧尸的伤害，救下更多的人....
等等，乔暮漓突然懂了。
周淮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血清追回。
他只想戳破将军的阴谋，让沈舒也受到惩罚。
周淮昱，只是想报仇！
“你....”乔暮漓突然明白他的用意，看着周淮昱幽暗的眼眸，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句话：“我会做给你看。”
周淮昱真的在给她报仇。
乔暮漓看着周淮昱牵起她的手，手指抚摸着她的戒指，仿若新婚夫妇般甜蜜温柔，只觉得一阵恶寒。
“把将军逐出基地，让沈舒接受调查，是为了给我报仇？”
“是呀。他们把你逐出基地，所以就应该让他们接受惩罚。”
“那基地中等着血清保命的人呢？”乔暮漓声音颤抖。
周淮昱愣了愣，像是不知道乔暮漓为何会问起他们，“南风你还担心他们吗？是他们向政府施压游行，才让你死的，你还担心他们吗？”
乔暮漓看着周淮昱一脸纯真，一时不知说什么。
周淮昱，你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她从来就不恨这些乌合之众人云亦云的嘴脸，她恨的是，爱的人不信她。
乔暮漓不想打破他自欺欺人的美梦，将手抽回，无奈道：“没有血清，基地迟早会被感染，到时候怎么办？”
见她的手抽回，周淮昱有些不开心：“还有故渊。”
“故渊既有意识，又能控制丧尸，从他突破，找到丧尸的弱点。”
乔暮漓眼睛紧闭，薄薄的眼皮下能看到眼珠在无意识的乱动，似是睡不安稳。
她在做梦。
梦中自己似乎似乎是个瘦弱的孩子，被人推搡着，挤着去抢前面分发的物资。
但是她太矮了，力气又太小，根本挤不进去，还被人一下推了出去。
她跌倒在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感觉到十分的饥饿。
突然，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去看，看见一个背着光的轮廓。
虽然没有脸，但她似乎知道，这就是周淮昱。
周淮昱将她扶起，把手中的能量剂塞给她，然后越过她，走向那个手里拿着一把能量剂，穿着白裙的人身边。
只留她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周淮昱的背影。
突然，一个丧尸冲向周淮昱，梦中的她叫喊了一声，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身影突然变大，成了成年模样，向着周淮昱飞扑而去。
丧尸的爪子探入自己腹中，她没感觉到疼痛，只是看着周淮昱安然无恙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
乔暮漓明白了，这是卿以安的视角。
她成为卿以安之后，一直惴惴不安的想，卿以安去哪了，是否还活着，会不会像她之前一样，成为了魂魄陪伴在周围。
原来，是卿以安在救周淮昱的时候就死了。
她的灵魂漂浮在周围，被吸了进来。
乔暮漓睁开眼，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尘埃漂浮。
一管能量剂，足以用生命来抵债吗？
好傻。
她笑卿以安傻，又想到自己，也是傻子。
卿以安因为一管能量剂，将生命都献给了周淮昱；她因为周淮昱的诺言，将秘密吐露，也死过一回。
他们两个，何其相似。
乔暮漓抬起手搭在眼睛上，挡住其中的自嘲。
“呵呵，多傻啊。”
周淮昱突然推开门进来，见她醒着，愣了一瞬，笑到：
“南风，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