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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莫急,已经有人去救了。”太子妃拿着大氅将太子裹住,“您赶紧进去沐浴,换身衣裳吧,身子要紧。”
  太子扶着人站起来,目光看着河面,没有说话。
  涂清予确实很快就被救上来了,救上来后就昏迷不醒了。
  侍卫将她放在甲板上,太子用大氅将人裹住。
  “她、她的脸——!”有人惊呼出声。
  大家都以为是被河里的什么东西给伤了,齐齐看过去,却见那张脸上,乱七八糟的脂粉正往脸颊下淌。
  这会儿功夫,已经露出了白皙细腻的额头了。
  太子就蹲在那里,神色莫测地伸出手,手指轻轻擦了一下涂清予的脸颊。
  一擦便是一手的脂粉。
  “她好像是涂清予姑娘,天呐,她、她原来没有那么黑?”何三忍不住道。
  难怪殿下会注意到这个人,原来还真不是清粥小菜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张脸,好奇厚重的脂粉洗掉后,那会是怎样的容貌。
  太子看着涂清予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便站起身道:“回宫!”
  等涂清予再次醒来,入眼的就是淡黄色的床帐,身下是舒服暖和的裘被。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太子的寝宫。
  睫毛颤了颤,放空眼睛,眼中尽是迷茫。
  “醒了?”
  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来,她似受到惊吓般回过神来,好看的双眸还带着些水汽,湿漉漉的,看了就让人忍不住心软。
  “太、太子殿咳、咳咳……”她挣扎着坐起,刚说几个字,她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太子伸手去拍她的后背,想要给她顺气,只是一碰到她的后背,她便一阵瑟缩。
  “殿下!”涂清予自认为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些,憋着想咳的冲动,想要挣扎着起身。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千岁……”
  只是太子根本没有让她起来,他按着人,沉声道:“别动!”
  她怔在那里,很快又好似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一般,“这里是……咳咳……”
  “这里是孤的寝殿。”
  他说的很是风轻云淡,床上的人儿却在一瞬间瞳孔收缩。
  她再次挣扎着要起来,“这、这如何可以,是奴婢该死……”
  “孤说让你别动!”太子轻喝一声。
  涂清予怔在那里,眼睛很快蓄起一层水雾。
  男人见她眼眶微红,想到她奋力将自己救上来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软。
  他放缓语气,“你既救了孤,孤自然会待你好的,等你身子养好些,孤便去请旨,封你为承徽。”
  “不要!”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察觉到男人在一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涂清予害怕地低下头,“殿下、殿下不必为奴婢费心,救殿下是身为东宫宫女应当做的,何况、咳咳……何况殿下待奴婢好,奴婢理应报答……”
  她低着头,男人只能看见她绝美的侧脸。
  那张脸上洗去了厚厚的脂粉,细腻白皙到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因为想要憋住咳嗽,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些红。
  他突然想到,这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拒绝自己了。
  上一次,他不过玩笑似的一句话,就让对方白了脸色。
  也是,若当真想爬他的床,何必在脸上抹上那厚厚的脂粉,她这副容貌,这世间怕是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的了。
  她对于自己给她换了个住处这件事情很是感激,似乎救他,也是为了报答这微不足道的恩情。
  一方面,他被拒绝是有点生气。
  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同旁的女子不同,这副知恩图报的样子也甚得他心。
  不愧是遮住了容貌也能让他注意到的女子。
  姜靖川伸手,强制地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你救的是一国太子,孤的命还没有这么不值钱,你告诉孤,你想要什么?孤都会满足你。”
  自然不可能,他不会给对方选择,这样的人,合该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
  涂清予像是被蛊惑到,轻轻地张嘴,“若是可以,还望殿下恩准奴婢出宫,殿下的恩情,奴婢定当铭记于心……”
  还当真是想出宫。
  姜靖川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站起身,俯视着面前的女子。
  手背在身后,指尖还残留着女人脸上那细嫩的触感。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女人不爱这宫中的荣华。
  “你且先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和孤说你想要什么。”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根本不想看见那双失望的眼睛。
  “殿下……”
  她刚说两个字,寝殿的门就被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端药的端药,端吃食的端吃食。
  “姑娘,先吃点东西下去,然后再将药喝了。”领头的掌事嬷嬷温和道。
  涂清予看着这些人,小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奴婢们先出去,待会儿姑娘记得吃饭喝药。”
  嬷嬷很是客气,毕竟这位可是救了太子殿下的人,又有这样一副容貌。
  她看人一向很准,这位来日的成就必定不俗。
  涂清予意外于这位嬷嬷的听话,在人都出去了之后,没骨头似地往床上一瘫。
  “演戏真是累啊。”
  “小主人真棒,我已经察觉到了太子身上的情绪波动了。”大宝飘在涂清予上空,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吹,“我就知道,小主人真是天上地下最绝无仅有的兔仙了,演戏这种小事情,那真是手到擒来,大宝再没有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了。”
  “好了好了,你别飘了,晃的我头晕。”
  “好哒!”
  小光团降下来,窝在涂清予颈边蹭了蹭。
  “只是小主人,你这么拒绝太子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儿的,人类有一个词叫做欲擒故纵,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上心,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该是我的都会是我的。”
  晚上,东宫书房里。
  太子的书案上放着涂清予进宫三年的所有行动轨迹,以及涂清予在宫外的家中情况和涂清予宝贝似的带进新住处的一本小册子。
  那是涂清予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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