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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栀晴眼眸只剩一片无边黑寂。
  “离婚协议,我会签好字后给你寄过去。”
  话落,她意欲翻身不再面对,却被身下撕裂的痛掣住。
  陆斯年滞了一瞬,眸中覆上一层狠厉:“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凝着男人的背影,沈栀晴渐渐聚起泪光,她好像看见当年救起自己的少年头也不回。
  只不过,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去追,只让他彻底走远。
  ……
  十天后,静安墓园。
  一身黑衣的沈栀晴蹲在无字无相的墓碑前,泛白的指尖抚过冰冷。
  她低声呢喃:“宝宝,我会永远记得,我曾有过一个孩子,他短暂地让我做过一阵子妈妈。”
  眼眶湿润,大颗大颗泪珠滴落融入尘土。
  她静静靠在墓碑上,想象着宝宝长出天使一样的小翅膀,去了温暖的天堂。
  “再见,宝宝。”
  随即,她摘下无名指上刻有陆斯年名字的婚戒,放在碑前。
  然后起身接过保镖递来的墨镜,遮住红肿的双眼。
  转过身,她没走来时的路。
  “该回家了。”
  ……
  另一边,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祝贺陆总顺利拿到陆氏继承权,以后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还得仰仗陆总多照顾啊!”
  几名陆氏元老坐在黑皮沙发上,举着红酒杯共贺这一喜事。
  陆斯年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刘总,你作为长辈恐怕要准备一份大红包了。”
  那名被称作刘总的中年男人疑惑道:“怎么说?”
  “没看微博嘛,顾氏的千金,陆总的芭蕾舞后已经公开婚事了!我们就等着喝喜酒吧!”3
  陆斯年眉心一动,他明明说过不急。
  见陆斯年久不接话,那些老总也自觉无趣,尬笑几声退了出去。
  随即拿起手机,拧着眉点开微博。
  热搜榜单上,【顾清禾小三】的单人词条死死压过两人婚讯的热度。
  他轻点进去,霸着头条赫然是匿名吐槽贴——
  「小三凭什么得到一切,顾清禾你霸占人家老公,让她只能找陪诊听主治医生宣告终生不孕全切输卵管的时候,你不怕遭报应吗?姐姐别难过,他不配。@千纸鹤」
  文案下面赫然配图18张长图,全是陆斯年没见过的顾清禾的模样。
  国外街头,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抽烟;赌桌上,亢奋不能自持的推码牌的疯狂;草坪婚礼上,与老态龙钟的白发老头拥吻……
  每一张图片都足够刺激眼球,陆斯年看完后莫名地平静,直到他点开那串乱码的微博小号。
  最新一条微博内容让他身形一滞。
  「我的宝宝,回天堂做小天使啦。」
  配图赫然是沈栀晴给他的那张“造假”确诊报告。
  陆斯年一条条往下翻——
  「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配图是一张合照,沙发上睡着的自己被贴上卡通特效。
  「宝贝,妈妈期待你来到这个世界。」
  配图是一张揉皱的孕检单。
  他开始仔仔细细翻阅着。
  【2022年1月8日今天L先生生日,给他下了一碗生日面。】
  【2021年10月18日L先生痊愈了,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2021年8月14日我去寺庙祈福咯,主持说人不能贪心,那我就许愿L先生健康平安。】
  【2021年5月2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L先生。】
  配图是一张背影,陆斯年一眼认出是他自己。
  ……
  再往下翻到底,是她写下的第一条微博:
  【2019年5月19日结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婚,祝福我们圆圆满满!】
  陆斯年看到这里,内心忽而掀涌一股莫名的洪流。
  就在这时,界面上满满当当的微博突然一条一条被删去,直至所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白!
  陆斯年端起桌上的红酒,一仰而尽,想压下莫名浮躁的情绪却升腾速度却越演越烈。
  沈栀晴那张脸却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直至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吞噬,掀起一阵涟漪。
  他闷哼一声,起了身。
  半个小时后,车稳稳停在了湘堂医院门口。
  他提起步子踟蹰在沈栀晴病房门口,犹豫了数秒,他推门走了进去。
  可病房里沉寂一片,哪有沈栀晴身影。
  陆斯年拒接了顾清禾的来电,拨通助理的电话:“查一下沈栀晴行踪给我。”
  她一个普通人,能躲到哪里去?
  正要挂断,助理忙禀报道:“陆总,今天收到一份离婚协议的快递,上面有夫人的签字。”
  陆斯年一梗,刚还浑然不觉的消毒水味突然刺鼻得厉害。
  ……
  三天后,总裁办公室。
  一名身着灰色西装,戴着半框眼睛的男人坐在陆斯年对面的沙发上。
  “陆总,我是沈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兼全球顶级赌场荣城赌场的债务负责人,我叫江溪文。”
  在陆斯年疑惑的目光中,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欠条:“我就直说了,您是顾小姐的未婚夫。想必您也不会对她的债务坐视不管。”
  陆斯年接过一看,才发现顾清禾所欠下的债务竟高达五亿。
  陆斯年把欠条扔回桌上,阴冷的脸一言未发。
  见他沉默,男人补充道:“顾氏集团的现金流水我们查过,应该很难立马凑出,我们老板说了,这事可以和您协商解决。”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陆斯年面前,名片上是一个英文名:Sophia。
  陆斯年按着数字一个个输入。
  直到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沈栀晴三个字赫然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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