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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
  萧陌然毫不避讳地将衬衫脱了下去。
  夏颐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完好如初的小腹,一时间错愕得说不出话。
  转身时见到夏颐的这个表情,萧陌然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傻到自投罗网?”
  如果没有准备,他怎么可能会去萧家。
  “你的伤呢?”夏颐想不明白,她上前一步想要仔细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她靠近时,轻柔地呼吸打在男人的肌肤上。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
  可夏颐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这是弄了什么东西上去?”
  这触感和皮肤完全不一样。
  “医用蜡而已。”萧陌然喉结滚动,保持着平稳的声线,“所以哪怕你没有摔那一下,也不会有事。”
  夏颐哦了一声:“好心没好报。”
  为了他受伤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就算了,还要冷嘲热讽两句。
  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
  夏颐冷哼一声,将药全部拿了出来,一手带着消毒手套,不确定地问:“这个怎么卸下来?”
  “拿绿色瓶子里面的膏体涂抹到四周会自动脱落。”
  说着,萧陌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夏颐闻言点头,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膏体出来后就用手抹在了那些蜡的边缘。
  因为上药,她坐在窗边,低头时头发免不了地散下来落在萧陌然的身上。
  细微的酥麻让男人忍不住蹙眉。
  余光瞥见他的表情,夏颐手上动作顿住了:“是我太重弄疼你了吗?”
  不等萧陌然开口,她手上的动作愈发的轻。
  萧陌然察觉到那不可忽视的触感后,觉得自己让她来换药也许是一个错误。
  两个人一言不发,屋内安静得过分。
  夏颐突然问了一句:“你怀疑我和萧宇辰是一伙的,所以才想掐死我?”
  说话时,她的目光清澈地和萧陌然对上。
  “只是下手有点重。”
  这样苍白的解释让夏颐发笑,她耸了耸肩,“现在呢?你还是怀疑我吗?”
  说话间,她已经把该涂抹的地方都涂上了。
  发丝粘上了一些药膏,夏颐拿出一根皮筋绑上。
  看着她的举动,萧陌然笑了一声:“你希望我继续怀疑你?”
  她摸不透男人的心思,沉默片刻后才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这么离谱的误会。”
  萧陌然没接这句话,反而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你和萧宇辰感情如何?”
  夏颐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你不是都知道吗?”
  萧陌然没回答,一双墨黑的眸子紧盯着她。
  他要听这个女人亲口说。
  “我和他没有感情,”说到这里,夏颐自嘲的笑了,“我爸为了公司让我嫁给他,夏韵大概也以为我很在意这门婚事,所以费尽心思勾引他,说起来,我真该谢谢这个好妹妹。”
  萧宇辰把目光放在夏韵身上,才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管自己这个未婚妻都在做什么。
  其实这些话本就没必要和萧陌然说。
  但大概是憋在心里久了,而这人恰好根本不会把这样的事情放在眼里,所以她才会一吐为快。
  “今天去试婚纱,他把夏韵带上了,两个人当着我的面狼狈为奸,萧伯母还反过来怪我没处理好,”夏颐冷笑,“她想要我怎么处理?把她的好儿子阉了一了百了?”
  明明长得一张明媚又无辜的脸,说出来的话却这么的直接。
  萧陌然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如果你想,我倒是可以代劳。”
  他说得风轻云淡。
  夏颐顿时哑然,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愣住了,萧陌然却正经起来:“你爸无非是图他萧家人的身份,若他被赶出萧家一无所有,你的烦恼自然迎刃而解了。”
  对方说得有理有据,夏颐不敢附和。
  萧宇辰若是真落到萧陌然说的处境,她对夏永康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到时候还怎么周旋?
  “你不希望这样吗?”
  夏颐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萧陌然觉得没意思,伸手摩挲的女人的下巴,声音轻的像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则让人不敢动弹。
  “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我不介意给你,但如果被我发现你帮着萧宇辰一起算计我,那就是不知死活,明白吗?”
  他的警告吓得夏颐大气不敢喘。
  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她,这些话也只是试探而已。
  “我夏颐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如果我骗你,我……”
  “嘘。”
  萧陌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唇,眯了眯眼。
  “别让我失望。”
  说着,他又重新靠回床上。
  夏颐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这话她今日算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
  蜡已经脱落下来了,露出原本狰狞的伤口。
  一想到就算恢复了也会留下疤,夏颐便忍不住地觉得可惜。
  换药的过程并不复杂,哪怕单手处理,夏颐也没有花多少时间。
  夏颐原本打算换完药就离开,正要走的时候萧陌然却拉住了她的手。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又是用那种看似商量实则不允许拒绝的语气。
  夏颐不得不答应。
  结果这男人得寸进尺,提出让她留宿。
  夏颐果断地拒绝了:“我再不回家恐怕不行了。”
  萧陌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面无表情道:“你在医院的三天,他们有关心过你在哪吗?”
  夏颐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这几天夏永康没问过她在哪。
  不等她再次拒绝,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投来。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不就是留宿嘛,多大点事儿!
  夜里,夏颐洗过澡后躺在萧陌然的身侧,用过他的沐浴露,导致她的身上也被古龙味包围。
  困意袭来的时候,夏颐觉得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夜好眠,早上夏颐在男人的怀里醒来,她翻身的动作也吵醒了萧陌然。
  “早。”萧陌然难得好心情。
  夏颐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不敢抬头看,回了一句早后便冲去洗手间。
  刚出来,她就接到了姜萱染主治医生的电话。
  “夏小姐,你上次提供的肾源无法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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