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挽笙听着冉可的话,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冉可突然问道。
池挽笙被冉可的问题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喜欢段斯祈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不喜欢吧?”池挽笙低下了头,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池挽笙喜欢的类型,是那种正经、话少,学霸,而不是段斯祈那样的人狠话多的校霸。
可喜欢不是类型而是感觉,不是吗?
“没关系,你慢慢想吧。”冉可说,“不过,我也只是猜想,你也别太当真啦!”
“好。”
池挽笙回教室休息了一会,然后拿了一张校讯通卡,跑到了教学楼楼下的电话亭里打电话给池母。
池母看着手机上的一串号码,并不熟悉,礼貌性的问了句:“你好。”
“妈妈,是我。”池挽笙指尖缠卷着电话线,垂着眸子说:“老师说今晚开始要上晚修了,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这样啊......”池母想了想:“那你的卡里有钱吗?”
“有的,你别担心了。”池挽笙抬起了手腕看了眼时间:“那我先挂了。”
说着,池挽笙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默默的松了口气。
“你在这干什么?”
闻声,池挽笙蓦然一顿,手中握着刚挂断的电话,侧头往声源处望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烈,但现在已是十月下旬了,秋高气爽,没有了先前的热。阳光的炽热和秋风的凉爽交织在一起,树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身穿着十七号球服的段斯祈站在阳光下,身上裸露出来皮肤被照得白皙,他的臂弯夹着一颗篮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颊处也挂着汗珠。
池挽笙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少年感。
“在打电话。”池挽笙回道。
段斯祈歪了歪头,冲她单挑了挑眉,把臂弯里的篮球转移到了手里,随即朝她的方向一抛:“接着。”
池挽笙看着空中朝自己飞来的球,身体的本能机制让她把这个球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反应能力还挺快。”说着,段斯祈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洗手的地方。
池挽笙努了努嘴,跟了上去。
少年半蹲下了身子,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随即把整个脑袋淋了水,指腹随意的在脑袋上抚摩着。直至,他关上了水龙头,背过身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才回眸看她。
发丝上的水珠,随着他的脸颊滑落在脖颈间,V字领子的球服被水浸湿,依稀能看到那若隐若现锁骨。
她就这样看着他,抱着篮球,一言不发。
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在宣告着少女的懵懂心动。
段斯祈唇角勾起,轻笑了声,下巴微扬,松散又漫不经心:“再不回去,就要被记迟到了。”
池挽笙这才有所反应,无声咽了咽口水:“好。”
——
晚自习结束时已经差不多十点半了,第一天上晚自习,池挽笙还有些不习惯。
放学时间一到,大家都纷纷往校门口走去,池挽笙也不例外。
她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就跟随大队走出了校门。
第一次这么晚回家,还要经过后街这个鬼地方,说不害怕是假的。
池挽笙还没迈进后街,往里瞧了眼,灯光微弱,里面的环境根本看不清,黑漆漆的。
虽说现在是放学时间,但往里面走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两个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而池挽笙便是其中的一个。
她垂眸犹豫了好一会,把脚边的石头往里踢了,最后一咬牙鼓起了勇气走了进去。
池挽笙攥紧了书包带子,垂着脑袋走了进去,路过几个巷子时,还能听到几个小混混朝她吹口哨。
她害怕,加快了脚步,没搭理那些人。
在路过第五个巷子时,池挽笙依稀看到了走出后街的最后的光亮,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想要往前走,后领子有一股力道扯着自己,她身子一僵,清冷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惊恐。
“啊!!”
池挽笙吓应激了,闭着眼睛,手脚利落的脱下了书包,往身后的人身上砸,嘴里还不断念念着:“滚开!!”
她的动作,让人措手不及。
“池挽笙!”段斯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着的手腕,微微蹙着眉:“是我。”
听到了熟悉地声音时,心像是一滴水珠,哐当一下,滴入了心湖。
池挽笙才睁开了眼睛,直视着他:“段、段斯祈?”
“是我。”
段斯祈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腕,轻啧了一声:“没想到你下手还真这么狠。”
“不、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池挽笙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以为你是坏人。”
段斯祈转了转手腕,语气闲散,“如果是坏人,就不会跟你一路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月色正好,明月如银盘悬挂在空中,莹白晶润地光打在少年脸上,发丝随风而动,莫名增添了几分虚幻感。
“当然是保护你。”
话说的轻松,殊不知他早已红了脸。
池挽笙愣了一下,蓦然想起了今天中午冉可问自己喜不喜欢段斯祈的事,一双眸子看着他,愣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着我做什么?傻了?”段斯祈双手插兜,校服随意披在身上,唇角扬起那似有若无的笑意,玩味道:“难不成,你喜欢老子啊?”
“段斯祈!!”池挽笙听到这个关键词时,她呼吸一滞,紧张到手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怎么了?”
池挽笙收回了视线,垂下了脑袋,平复了情绪,咬了咬唇:“你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段斯祈一下子没明白怎么池挽笙突然变得敏感了起来,又听到她说:
“喜欢你的人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遇到你都会喜欢你的。”
“所以,请你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喜欢。”
“而且,这种玩笑不好玩,也容易......”池挽笙说着,顿了一下:“容易当真。”
“就到这吧,我自己能回家,别跟着我了。”
段斯祈站在了原地,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他的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