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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让我感到疑惑。
  苏思晴才刚有喜,宋瑾年不好好陪着她,怎么会来我这里?
  不等我开口问,宋瑾年便道:“思晴体贴,她怕你因她有喜而心里不悦,特地让我过来陪陪你。”
  我心口一滞。
  若是以前,我只怕是会被这话伤得心口刺痛。
  而此刻,我却只是苦笑。
  闭了闭眼,我平静开口:“其实她大可放心,我是正妻,无论她生不生孩子,我对她的态度都不会变,夫君也不必如此勉强。”
  我自认为这话说的没什么错处。
  可宋瑾年却眉头一皱:“你是在抱怨我冷落你?”
  不等我答话,他便嗤笑道:“你若有思晴一分贤良,我也多敬你一分。”
  语罢他转身就走。
  我呆在原地,半响,扯出一抹凄凉的笑。
  我不懂宋瑾年的意思。
  这些年,我还不够贤惠?
  这日过后。
  我许久没见到过宋瑾年。
  整个府上独属侧院最为热闹,而我这正院最为寂寥。
  我却前所未有的心安。
  我整日拿着信纸,等着和十七岁的宋瑾年对话。
  那边的宋瑾年大概终究少年心性,渐渐与我对话多了起来。
  ——今日书院蹴鞠比试,我方连胜。
  ——听闻沈思蕴最近伤势好转,我叫人送了些滋补药,望她能早日痊愈。
  ——昨日在街上见到一枚素簪,总觉得跟沈思蕴甚是相配,便买下赠去,也不知她可否喜欢。
  ……
  我看着,脑海也时不时涌现新的记忆出来,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直到这日,那头的宋瑾年跟我说:明日去陈府赴宴,不知能否见她一面。
  看到这一句。
  我愣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在定婚后见到宋瑾年。
  在宴上,宋瑾年和苏思晴吟诗作画,被众人夸赞。
  那也是我第一次尝到伤心滋味。
  我心里揣度着,这件事无需改变,照旧就好。
  也许年少的自己看到那一幕,就能少喜欢宋瑾年一点。
  思索片刻,我写下:沈思蕴心悦有才情之人,若有人相邀,你定要答应展露文采。
  这句话,十七岁的宋瑾年并没回。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可没想到。
  这晚,我的脑海却又一次出现了新记忆。
  十五岁的我踏入陈府时,宋瑾年主动来到我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透着愧疚:“那日有人哄骗我,没能寻到你,抱歉。”
  然后,十七岁的宋瑾年对我嘘寒问暖,关心至极。
  整个宴席,宋瑾年始终与我待在一处。
  就连他的恩师提议让他和苏思晴吟诗作画时,他也直接拒绝。
  “我已与沈思蕴定亲,不该再跟其他女子吟诗作画,恐惹争议。”
  他语气温和,却一字一句稳稳击中了我的心。
  咚咚几声。
  我仿若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的心跳声。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独有的偏爱。
  记起这些。
  我的眼眶却泛起酸涩来。
  我忍不住在纸面上问:你为什么要为了沈思蕴拒绝苏思晴?
  那头的宋瑾年没有立刻回应。
  我就这么等着。
  从傍晚等到天黑,那上头才终于有了回应。
  回应的话轻飘飘又理所应当:她是我将来的妻子,我护她天经地义。
  脑袋嗡嗡作响。
  我的心抑制不住狂跳。
  可记起二十七岁宋瑾年的所作所为,我的心又渐渐平静,涌上无尽的苦涩。
  我僵硬写道:可你心悦之人,是苏思晴。
  这话一出。
  墨迹尚未干,十七岁的宋瑾年就直接写了回应:你又胡言乱语!我从未喜欢过苏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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