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诏风看着姜鸳,当即下了决断,此女子难缠的紧,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变,依然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夫人说笑了,这么大的家业哪里是我燕某一个人的,此乃祖传的。”
“我父母离世的早,独留有兄弟三人,驻守家业,只是哥哥们身体都不太好,一直在房中将养,不曾见过外人。”
姜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原来燕太傅上面还有哥哥啊,害,我一个妇道人家,从前也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不太知道啊,真是抱歉了!”
“不过两位公子这是得的什么病啊,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么?”
燕诏风眼中悲痛,哀伤的叹了口气,
“说来也是奇怪,大哥之前去跟友人会面,回到家后,竟是半个身子都不能动。”
“后来找了好多大夫,药也吃了好几副,就是不见好,如今,竟是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嘴巴也发不出声了。”
“二哥是因为冬日他非要湖面上滑冰,没想到湖面不结实露了个大洞,不幸掉了下去。”
“等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冻僵了,后来就体弱,一直在咯血,吃了好多副药,也皆是无用。”
提及这些往事,燕诏风还眼中含泪,看起来痛不欲生的模样,姜鸳暗自皱了皱眉,这时卫砚礼出声道,
“实在不好意思,阿鸳她不知道,所以不小心触到伤心事了,真是抱歉。”
“是啊,燕太傅,这,哎呀,实在抱歉啊,没想到您这么感性。”
燕诏风轻拭眼角泪花,摆摆手,还一脸羞愧,“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这不知者无罪,反倒是我,竟是失态了。”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堵住姜鸳的嘴,可她哪是普通人,只见她乘胜追击的的问道,
“燕太傅也是苦命的人啊,这年纪轻轻,父母双亡,两个哥哥也都病重,这偌大家业都得一个人撑着。”
“哎,不如这样,我在西街开了个医馆,也算是略通医术,不然让我去看看你两位哥哥。”
燕诏风眼角微微下沉,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姜鸳摆摆手,“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治病救人本就是学医的使命,再加上您现在是我家廉儿的老师了,我这是应该的。”
“既如此,燕某也不推拒了,多谢卫夫人,请跟我来吧!”
燕诏风好说话的很,这让姜鸳心里有了嘀咕,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人家坦坦荡荡?
跟着燕诏风穿过长廊,来到一处院子,还未等靠近,就问道一股浓厚的药香味,这确实是喝了很多药啊!
燕诏风面带歉意的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这是我二哥的住所,平日里都在院子里熬药,所以味道难免重了点,见谅。”
“无碍,我家就是开医馆,药味而已,天天闻都习惯了。”
“那便好。”
院子里有个小丫鬟正在熬药,见到要燕诏风连忙给行礼,嘴里啊啊的,却没有声音,姜鸳心中疑惑,
“这是?”
燕诏风解释道,“我二哥自从生了病以后,这脾气就不太好,轻则辱骂,重则殴打,府上的下人有的都受不了跑了。”
“所以我才寻来了小桃,她听不见也说不出话,安安静静的,正好适合侍奉我二姐养病。”
好家伙,又聋又哑!这个人挑选的可谓是真有特点!
姜鸳意味深长的看了燕诏风一眼,还好他并没有看见。
他站在门口,冲里面喊道,“二哥,小风来看你来了,还给你带了一位新的大夫,医术很好的,要不你……”
一个青花瓷瓶摔了过来,燕诏风后退了几步,而那花瓶恰好砸在了他刚刚站在位置。
“滚开!滚!咳咳!我不看大夫!带着你的人滚!离开我的院子!”
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男声,虽然气血听着不足,但语气却十分的恶劣。
燕诏风十分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实在抱歉,我二哥一直都这样,请来了多少大夫几乎都很难近他的身。”
姜鸳眯了眯眼,这般不配合的病人,她在末世可见了不少,呵,雕虫小技罢了!
“我看啊,你二哥中气十足,还有力气砸人呢,看样子也不需要大夫看病,只是,这生病啊,痛在自己身上,谁痛谁知道!”
“看他咳那痨病鬼的样,没准是传染病,相公啊,我看啊,咱们还是离远点吧,省的被他给传染了,一身晦气!”
姜鸳梗着脖子对着屋子大声的喊着。
而燕诏风一听,连忙解释,“卫夫人,我二哥绝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病的太久了,但你也不能这么说他啊!”
而这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在门口出现一个面色惨白,堪比吸血鬼的男人,衣袍宽松到风一吹都能看见里面的肋骨。
“老三,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咳咳,如此无礼,我燕家,咳咳,不欢迎他们,咳咳把他们赶出去!”
“二哥!卫夫人她也是一时口不择言,没什么恶意的……”
“怎么,我现在都指使不动你了是么,咳咳,你不赶我赶!”
燕家老二拿起门口竖着的扫把,摇摇晃晃的就冲姜鸳走来。
看这两步道走的,感觉这风一吹就散架了,姜鸳嘲讽的说道,“我看你啊,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的气个半死,再摔一跤。”
那燕家老二气的浑身颤抖,拼命的咳嗽,看的燕诏风心惊胆战的,一个劲的阻拦,
“卫夫人,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卫兄你快劝劝啊!”
卫砚礼看姜鸳胸有成竹的样子,知晓她心中有分寸,就没有作声,站到了一旁。
而彼时,燕家老二已经快走到姜鸳面前了,而此时,他的脸被憋的通红,姜鸳见状,眼眸闪了一下,而后飞快的闪到了一旁。
那燕家老二就在此时,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如星星点点一般散落一地,而自己也脱力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