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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颤抖着手:“好,有土地好,咱们老百姓有饱饭吃了!”
  说着,看着宋青禾,笑呵呵的:“小闺女嫁给我们宴娃,那顶好,村里大小姑娘都喜欢他呢!媒婆门槛都踏破了,赶紧去,别耽搁了。”
  宋青禾点头,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几颗硬糖,放到他手上。
  老人家脸色都变了,推拒道:“你这丫头干啥!我老了,不吃这些,你们年轻娃子留着,能甜嘴,这东西老金贵了。”
  现在吃口粥都得累死累活,粮食收成不好。
  甜的,一辈子也没吃上几次。
  宋青禾拍拍他的手,指了指陆宴:“老伯,你拿着,就当作宴娃孝敬你的,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跟陆宴前后走出院门,老头子看着手里的糖。
  颤抖着手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带着丝丝的甜,瞬间老泪纵横。
  他的儿啊!这辈子怕是吃不上了。
  陆宴一路上闷闷的,宋青禾凑上去,“怎么了?跟个垂头丧气的狗子。”
  陆宴牵着宋青禾不撒手,沉重的说着:“老伯三个儿子都死了,炸的粉碎,团里找人来慰问,被村里拦着,不让,他就这么个盼头了。”
  陆宴转过头:“媳妇儿,以后我回不来,记得别等我!”
  宋青禾似笑非笑的:“这么大方啊?”
  不知为啥!看到宋青禾这样,陆宴就觉得腿软。
  想到什么,恨不得原地扇自己两巴掌,好好好,就你嘴贱。
  宋青禾一把甩开她,气鼓鼓走了。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不是…我……”陆宴大步追上去,耐心哄着。
  另外一条小路上,年轻的女人挎着篮子,看到陆宴,眼前一亮,“陆宴哥,你回来了?是我啊!我小芳!”
  宋青禾听到这嗲声嗲气,就跟咽喉里卡了拖鞋一样的夹子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陆宴站在宋青禾身边,面无表情,也没应,半点面子都不给。
  小芳脸皮厚,听说陆宴当兵当上军官了,一个月津贴十几块呢!
  她不想嫁给乡下泥腿子,以后还得种地,陆宴无疑是最好的。
  这些傻大兵,待部队有啥见识,她肯贴上去,都是他祖宗保佑了,她可是家里长的最好的。
  她姑姑还说了,就她这大屁股细腰,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以后一定生个儿子。
  王小芳很激动,走上前:“陆宴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我…”
  “打住!我不管你是小芳还是土狗,他都结婚了,你这想破坏军婚?”
  啥年代了,还搞雌竞。
  陆宴看宋青禾肯搭理他,有尾巴都恨不得甩飞:“听见我媳妇说的了吗?你谁啊?”
  拜托,他熟读男德好嘛?
  他娘说了,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这女的哪个疙瘩窝来的!
  小芳脸色僵住,不可置信:“你不记得我?”
  陆宴眨眨眼:“你啥领导?我还的记着你?”
  “噗!”宋青禾没憋住,笑了出来,她这人没啥道德感,就怕普信女。
  王小芳羞得跺脚:“哼,你会后悔的。”说完,转头就跑了。
  宋青禾眼神落在陆宴身上,“啧,招蜂引蝶的。”
  陆宴扒拉着:“这不就招了你嘛!媳妇儿。”
  陆宴那张脸,算得上硬汉天菜,这话要一般人说,那就真是油腻了。
  宋青禾嘴角上扬,没好气的说着:“别扯,还不快带路!”
  “好的,媳妇儿!”陆宴拉着人,继续傻乐。
  人前人后,真就几副面孔,不狠在战场上是活不下来的。
  陆宴去到村长家,在栅栏外边喊:“村长叔,在家没?”
  春花婶正在喂鸡呢!听到外边有人喊,大声说着:“谁啊!”
  走出来看到篱笆外边的男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乖乖,哪里来的小仙女,这也太俊了。
  陆宴笑的爽朗:“春花婶,是我啊,还记得我不?我是陆小子!”
  春花婶拍了一下大腿,反应了过来:“唉哟,陆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不认得了!
  这是你媳妇吧!可真登对,快进来,屋里坐,你叔也在的,我们陆小子长成大男人了。”
  梁春花领着陆宴去屋里,她家是土墙房,屋里不算亮堂,只看得到炕上有火星子燃着。
  梁春花看马爱国在啪嗒啪嗒抽旱烟,一点不讲究,一巴掌拍上去:“抽不死你这烟鬼,看谁来了?没点当叔的样子,是陆小子啊!”
  村里男娃,十七八岁就去当兵了,很少回来的。
  马爱国看到陆宴还有些发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敲掉烟叶子,点燃煤油灯。
  他有些激动,起身下炕拉着陆宴:“陆小子,你回来了?唉哟,我这老糊涂。”
  陆宴从自己兜里掏了一支卷烟给他,自己也不抽:“叔,回来娶媳妇呢!这不特意来找你吗!建军在队里好着呢!这是让我带给你的信。”
  马爱国四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两个,一个在家照顾爹娘,一个还在队里。
  这次团长给安排炊事班,让他炒菜,咋都不让上前线了。
  两人一个团,得知陆宴要回来,让他带封信。
  梁春花拿着信,眼眶红润,嗓子都哑了:“小老四去部队,都六七年了吧!好久没见了!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好,咱多吃点苦,后辈就不用吃了。”
  梁春花是个大咧咧的,瞧着心态好,为了儿子,头发也白了一半。
  马爱国沉得住气:“让那小子有空回趟家!我跟他娘还能活几年啊!真打算回来给我们抬棺材,一个两个的白养了,一群不孝子,瞧着心里头堵。”
  梁春花呸了几声:“呸呸呸,说啥丧气话呢!我还得给我儿子娶媳妇呢!”
  说完,看着陆宴,“你们结婚得去民政局,找老马办啥?”
  陆宴说出自己的目的:“需要叔给我打个证明,我过两天去城里把她户口转一下。”
  马爱国也听了记住,现在资本家不好听,农民保命。
  陆宴结婚,那肯定政审过了,这闺女身份没问题。
  他倒也爽快,拿出自己的章,写了个简易的证明盖上,递给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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