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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做的芙蓉糕好吃,就是吃多了口干。”折桑翻着册子处理一些后宫的事务,手边放一叠芙蓉糕,一盏茶水。娦
  如今已是七月,外头的天气越发的热,宫内倒还好,四处角落的高几都放了冰块,还有小宫女打扇,穿着纱裙倒也还行。
  “新来的御厨说,北方传来一种新的吃冰法子,名叫酥山,奶香鲜甜,冰冰凉凉,娘娘可要尝尝?”绿宜问道。
  折桑看见她眼里的馋意,很是配合。
  “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让那御厨做来尝尝鲜。”
  重青正进来,却不赞成,“娘娘什么身子,还是少吃些寒凉生冷之物品。”
  绿宜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不过是尝尝鲜,无妨的。”折桑宽慰道。娦
  她的身子的确说不上好,跟着傅戎一路奔波,各种伤病医治总不及时,久而久之大大小小的毛病也一直遗留着。
  最明显的,当属右腿上的伤。那时她和傅戎半路被人追杀,二人从山坡滚落,右脚撞在坚硬的石头上,骨头差点断了,为了逃命拖延了很久,等后面脱险时,身上的钱只够医治一个人的伤,折桑把这个机会让给傅戎,幸好遇见一个书生,赠了一袋银子,折桑的腿才得医治,却是从此落下了病根,雨天冬日总是钻心得疼。
  也是在前些日子她才知道,那位书生便是赶去边陲上任顾衡。
  见重青还要再劝,“只两口,尝尝味道而已。”
  “好吧。”
  见重青松口,绿宜像只小喜鹊的往御膳房跑。
  折桑摇摇头,低头又翻一页,鼻尖却闻一抹熟悉的青松气息,很淡,几乎是错觉。娦
  折桑又轻轻闻了闻,扭头去看后窗,树影子映照下来,似乎隐藏着人影。
  她心头一跳,金乌高悬,他怎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折桑随意道。
  小宫女都听话的退下了,重青却还留着。
  “你也下去,本宫想小憩一会,你看着,别让人进来扰了我。”
  折桑冲重青使了个眼色,重青脸色变了变,“外面知了叫声也恼人的厉害,不如窗子也关一关,清净些。”
  她说着把其他窗户都关了,只留那扇后窗,出去时,将门也带上,屋檐下的太监宫女也打发走了,自己坐在门口守着。娦
  几乎是关门的同时,后窗跃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虽折桑早有准备,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到底这是后宫,戒备森严,他过去只在深夜出现,这是第一次,他在白天与她见面。
  “出什么事了?”折桑问,她觉得,丞相冒着这么大风险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顾衡看着关闭的门窗,觉得心里也闷闷的。
  “臣就这么见不得光?”他问。
  折桑疑惑的看着他,“丞相若见得光,怎不走前门正大光明的进来?”
  顾衡沉默,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碟芙蓉糕,最上面那块折桑只咬了一小口,因为她觉得有些干了。娦
  察觉他的目光,折桑把最上面那块拿走,碟子向他推了推,“味道不错,丞相可要尝尝?”
  顾衡看着她手上那块,也伸手去拈了一块,认真的吃了,味道确实不错,至于怎么个不错法,大约是有情糕也甜。
  “如何?”她问。
  “干。”顾衡说着,伸手去取那杯茶,折桑剩了一半的冷茶被他一饮而尽。
  折桑不敢直视他带着水印的薄唇,干咳两声,“丞相要喝茶,我给你倒便是。”
  “这杯凉,臣喜欢。”他盯着她。
  虽有肌肤之亲,昏沉的夜里,有些可以感受到,但是朦胧的感受哪有青天白日赤裸裸来的直击人心tຊ?娦
  折桑别开眼,微微侧着身子,尽量忽视他的目光。
  那截纤细白皙的脖子,就这样落进他眼底,延绵至耳珠一抹粉,顾衡的喉结忍不住微微滑动。
  那芙蓉糕真是干的厉害。
  “劳烦娘娘再倒一杯。”顾衡把茶杯推向折桑。
  折桑垂眸接过,茶杯带着他的体温,有些烫手,她不由多看他几眼。
  外面是真的热,他的额头沁出细细绵密的汗珠。
  “丞相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外面日头正毒着。”娦
  听见她关心自己,顾衡抿了抿要上扬的唇。
  “一路有风,不热。”他说。
  折桑:你照照镜子看着你一脑门的汗再说一遍。
  “给。”折桑把茶递给他,接着又递给他一方手帕。
  “丞相擦擦汗吧。”
  “有劳娘娘。”顾衡只接了茶,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默默的看着她。
  美色当前,饶是折桑也有些定力不稳了,她看了他半晌,到底是没有抵住,站的一臂远,手臂伸的直直的给他擦着。娦
  大白天的,她羞耻,做不到那种亲昵。
  顾衡却不管,他最不喜欢她疏远的样子。
  他见过,折桑给傅戎擦汗的,是踮起脚尖,基本都要挨进怀里了。
  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顾衡突然站起身来,他生的比傅戎还要高一些,她微微踮脚头才堪堪到他肩膀。
  “娘娘站近来些。”顾衡好心提醒。
  折桑目光复杂,却只能照做。娦
  大夏天的,挨这么近真的不热吗?
  “再近些。”他伸手在她腰后拉了一下,整个人彻底落入怀中,仿佛彻底属于他了。
  顾衡笑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折桑被他吓了一跳,当即手帕一扔,推开他后退几步。
  “你自己擦,不擦就算了。”
  顾衡虽然很失落,也看出了她的恼色,只能自己老老实实的擦。
  “东西娘娘可还喜欢?”顾衡重新坐下,理了理衣袍。娦
  折桑看着,想起一首诗来:恂恂公子,美色无比。诞姿既丰,世胄有纪。
  “什么东西?”折桑不解,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
  顾衡说,“那匣子里的玩意。”
  他是说,上次送的那盒礼物可还喜欢。
  “原来是丞相送的,”折桑装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还道是那个梁上君落下的,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曾留个姓名。”她故意打趣。
  “既是丞相,怎么不叫醒我?”折桑问。娦
  顾衡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好似从他脸上看见一丝丝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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