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都是自取自用。
也不知道霍今安跟店家说了些什么，不时有人端着餐盘进来送菜，都是她点的那些肉类。
手机上，镜头已经跳到甜点台。
孔知韫跟服务生道了声谢，低声道：“不要甜点，你帮我拿些应季水果好了。”
高丽到底是弹丸小国，不管是牛羊猪肉还是瓜果蔬菜，都匮乏的要死。
最便宜的五花肉一斤的价格折合下来也不会低于70块人民币，西瓜要按片买，草莓要按颗买。
最困难的时候，她一个月都吃不到一片肉和一口水果。
怕身体垮掉，只能去药店买最便宜的维生素。
从回忆中抽离，手机里传来男人的碎碎念。
“一盘西瓜，一盘草莓，一盘橙子，可以吗？”
入镜的除了三小盘水果，还有男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
手指细细长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指尖的指甲修剪整齐，掌心宽阔，手背上青筋微浮，生得真是好看。
有时候，不看脸，光听声音和看手，还挺让人遐想的。
这算不算是艺术创作中所说的留白？
察觉自己的思绪又要飘远，作为极度手控的孔知韫拖住了这匹脱缰的野马，“可以。”
“那饮料呢？”
手机那端的人像是知道她所想，漂亮的手指随着镜头一一指在对应的玻璃瓶身上，“有酸梅汤、大麦茶、可乐、雪碧、橙汁……”
镜头从一排液体前一扫而过，一罐紫红色的液体勾起了孔知韫的注意。
“那个紫红色的是什么？”
手机里默了一瞬，孔知韫听到霍今安和服务生在说着什么，从断断续续的字眼里才知道他们一个在询问，一个在解答。
隔了十几秒，霍今安才低声道：“这是他们店的招牌，自家酿的杨梅酒，酒精度数比较高，有30度左右。”
“来一小壶试试。”
镜头翻转过来，霍今安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孔知韫，你还在吃药。”
“我没吃，只是早上涂了一点药膏而已。”孔知韫实在被这杨梅酒勾住了，语气里染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憨，“拜托拜托，就一小壶。”
手机里又静默了。
就在孔知韫准备起身自己去拿时，低沉的男声传来，“只能一点点。”
顿了顿，“调料呢？除了大蒜，还有什么忌口。”
“不用了，我吃原汁原味。”
得了准信，孔知韫心里高兴，十分开心的将两个人的碗筷都用开水烫了烫，摆放好，看着鸳鸯锅里的汤汁慢慢开始翻腾等他过来。
霍今安端着调料盘进来的时候，火锅已经开了。
“你怎么没吃？”
孔知韫笑意盈盈，“等你呀，不然肉煮的时间太长就老了。”
“不用的，饿了你就先吃。”
两个人都不是玻璃胃，辣的也能吃，清淡的也能入口，想吃什么口味的就涮哪边。
一顿饭倒是吃的不亦乐乎。
不过，说是一点点，要不是霍今安倒走最后一杯，孔知韫一个人能把一壶杨梅酒都喝光了。
他是抱着她出的火锅店。
因为两人都饮了酒，所以叫了代驾。
古斯特后座，孔知韫漂亮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杏眸瞪得大大的。
“耶波哒，外面好多星星啊。”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霍今安，你去帮我捉一只来吧。”
霍今安看向窗外的灯光，唇角上扬，温声道：“不用捉，我们家里就有的。”
“真的吗？”孔知韫回头，眼神迷茫，“有几只？”
“嗯，真的。你想要有几只？”
孔知韫伸出细白的手指在那里开始数，嘀咕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三根手指，雀跃道：“两只吧，一只叫知知，一只叫韫韫。”
霍今安眉梢眼底皆是笑意，握住她柔软的手指，十指相扣，“好。”
“不不不，还是一只吧，两只会不会在一起打架？”
“不会，它们很乖的，会好好相处的，不打架。”
“真的吗？”
“真的，你回去就知道了。”
孔知韫抬头看他，“那我明天去京市，你要帮我照顾它们哦。”
安静了一秒，她突然炸毛，“啊，我明天要去京市的，但是我行李还没收呢。”
霍今安抚顺她的毛，“没事，我帮你收。”
“你知道我要带什么吗？”孔知韫脸颊鼓起来，抿着嘴唇皱着眉，好像不相信他。
霍今安抬手捏了捏她雪白莹润的脸颊，“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嗯。”小醉鬼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两只手抬起靠在脸颊边，成了一个小花朵，亮晶晶的杏眸眨啊眨，“那你要帮我带最漂亮的衣服，因为我是野玫瑰孔知韫呀。”
霍今安怔了怔，乌眸像是被墨色染过，笑着重新捉住她的手，“嗯，给你挑最漂亮的衣服带上。”
“真的？”
“真的。”
“……”
前排的代驾是个中年女人，脸上挂着吃瓜的笑，看着小两口在后面一个句句都离谱，一个句句有回应。
心想自己这辈子没摊上，一定要女儿找个这样的。
时间早已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不算多，一路通畅，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润云府。
代驾离开后，霍今安站在外面，半个身子弯进车厢，伸手拢好孔知韫的羽绒服，手指捏住拉链头对好。
羽绒服是长款的，因为坐着的缘故tຊ，拉链弯弯曲曲，他只能一点点捋顺再往上拉。
拉了一半，孔知韫直接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背背。”
霍今安怕她受凉，将人扶起坐好，拉好拉链，低声问：“抱着可以吗？”
“嗯。”她就像是乖顺的小猫，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霍今安，下次还来这里喝酒好不好？”
车里的东西只能明早再拿了。
霍今安将她公主抱抱出来，“好。”
眼圈慢慢开始泛红，孔知韫在他颈间蹭了蹭，低声道：“这里的杨梅酒还是没有外婆酿的好喝。”
男人步子停顿片刻，眼底情绪翻涌，垂眸看着怀中人，低声问：“以后我酿给你喝好不好？”
孔知韫闭着眼，从喉间浅浅溢出一个音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