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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然想起那个女人就觉得来气。
  “她弄丢了姐姐,还有脸让咱们给添妆,要我说,那个镯子都不该给她的。”
  裴氏合上账册,拍拍小女儿的手,安抚道:“理她呢,日后有她的苦日子。走,跟你外祖母约的时辰快到了,咱们找你姐姐去!”
  临出门,宋嫣然反倒怯了:“毕竟是镇国公府,咱们去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裴氏何尝没有这样的担忧,她怕自己商户女的身份给女儿抹黑,也怕清远伯府的名声会拖累女儿。
  “江世子和你姐姐都没嫌弃咱们,怕什么?你哥哥还是探花郎呢!”裴氏给嫣然也给自己打打气,率先走了出去。
  要带的东西早已经装上了车,裴氏带着嫣然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
  马车从清远伯府门口驶走,立即就有人报到了宋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三太太和七姑娘出发了。”
  宋老太太还没反应呢,宋安然先尖声问道:“这次又拉走几车东西?”
  “回大姑娘,奴婢看见拉东西的马车有五架。”
  宋安然眼眸有着一抹愤恨之色:“知道都拉了什么?”
  “回大姑娘,奴婢听说有两箱装的是碎银,还有一箱是药材,剩余的是布料、首饰什么的。”
  回话的小丫头语气里满是羡慕,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好运,认了三太太做义母,白得这么多好东西。
  宋家老太太也坐不住了:“什么?两箱碎银?三房这群败家的,白白便宜了外人。”
  她和老头子一年才能从三房拿到一千两银子,裴氏竟然给个义女一箱银子,就算是碎银,两箱子加起来恐怕也要超千两。
  宋大太太也是满脸不可思议:“三房这是做什么?四少爷和七姑娘竟也不拦着?”
  宋安然气的几乎咬碎满嘴银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宋嫣然说她乐意!”
  “已经安排了人跟着,回头就知道她们把东西都送哪去了。”满屋子女人,也只有二太太还能勉强坐得住。
  宋安然不由怼道:“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还能再抬回来不成?”
  二太太冷哼一声:“大姑娘,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
  宋安然满脸不在乎,摆明了态度。
  二太太见老太太、大太太两人压根没有要管的意思,腾的站起身来:“老太太,大嫂,你们就这样纵着大姑娘顶撞长辈吗?”
  老太太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她又没说错什么,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二太太怒极:“孩子?二十多岁的孩子吗?”
  “她一个待嫁的姑娘不乖乖在屋里绣嫁妆不说,还屡次顶撞长辈,活该她二十多都说不上人家,只能嫁个守城门楼子的。”
  这话说的,直接往另外三人的肺管子上戳!
  宋老太太哆嗦着一只手指着二太太:“反了你了,说什么浑话,守城门的怎么了?那也是吃的皇粮!”
  二太太这才想起来,嫁给守城门楼子的可不止宋安然,老太太嫁给守城门的宋兴昌二十年后,宋家才改换门庭的。
  她嗫嚅道:“老太太息怒,儿媳不是说您,方才实在是被大姑娘给气到了。”
  宋大太太听她骂自家女儿早忍不住了:“哼!弟妹恐怕是一时嘴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门侍怎么说还是个九品,你给三姑娘订的那家只是个开杂货铺子的,比门侍差得远了!”
  二太太想起女儿宋欣然的婚事就更上火了:“从二姑娘算起,这阖府姑娘的婚事,哪个没有被大姑娘给拖累?自以为是天仙,当年连太子殿下都敢攀附……”
  “刘翠花!”宋大太太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大吼一声,连二太太的闺名都叫上了。
  “孙大丫,我怕你不成!”
  二太太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耳,双手叉腰,满脸扭曲的看向大太太!
  “刘翠花,你这个泼妇!”
  “孙大丫,我是泼妇,你是什么?你比泼妇还不如!要不是你学老太太,想母凭女贵,招惹得满盛京的好人家都不敢跟宋家结亲,我家欣儿怎么会连个好人家都说不到?”
  “你闺女说不到好人家怨得着我吗?你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你闺女长得随你,脸长得跟面盆一样大,有人要就不错了,你还想她嫁个什么好人家?”
  “你敢这样说我欣儿,我跟你拼了……”
  骂战瞬间升级,两人动起手来,跟其他“泼妇”打架一般无二。
  开始还是抓头发、挠脸、扯耳环,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翻滚到了地上。
  干瘦的大太太哪里是二太太的对手,被二太太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二太太朝着大太太甩几巴掌不过瘾,甚至脱下了鞋子朝着大太太摔鞋巴子,真真是下了狠手!
  “来人,快来人把她来开啊!”
  宋安然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名场面,眼看大太太被打的无还手之力,她才反应过来。
  婢女、婆子们一哄而上,将将分开了两个疯狂的女人。
  二太太虽然也被抓掉了一把头发,耳垂也被撕扯出血。
  但看到大太太被打的通红的脸,她忍不住笑了:“还敢说我欣儿脸大,照镜子看看你的猪头脸吧!”
  打了一架,将积攒了数年的怨气发泄出来后,二太太带着自己的婢女扬长而去!
  婢女小声翼翼的说道:“二太太,您不怕老太太罚您?”
  二太太霸气答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裴念柔那个怂包!”
  婢女道:“三太太可不怂呢!”
  二太太打量她一眼:“你来得晚不知道,裴念柔也是这些年才改的,以前跟个傻子似的,出钱出力养着全府的人,落个什么下场?连亲闺女都被大姑娘给弄丢了。”
  “她想开了以后过得多好,不光有银子,儿子还是探花郎,七姑娘的婚事是不用愁的。就数我的欣儿最是可怜……”
  婢女扶着二太太向二房走去,竭力去忽视正房里传来的的哭泣声、咒骂声……
  裴氏和嫣然此时还在路上,对清远伯府的闹剧还一无所知。
  咚咚咚,马车车窗被轻轻扣了几声。
  裴氏问道:“什么事?”
  “三太太,刘三一直在后面跟着。”是护卫向五的声音。
  刘三儿是宋家二太太娘家的远房亲戚,在清远伯门房上当值。看来是老虔婆她们想知道这些东西会送到哪里,才派了他来盯梢。
  “随便寻个由头把他打回去。”裴氏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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