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德海跑进来通传说瑜妃娘娘求见的时候,君凛渊正在批阅奏折的手一抖,一滴墨便在纸上绽开。
他立刻扔下笔,迎了出去。
看见等在殿外的余婉林,君凛渊激动的连指尖都在颤抖,忙把余婉林扶进殿里。
两人之间,尽是沉默。
终于,君凛渊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阿宁,你来是……”
你来是因为想通了,愿意与朕重新开始了是吗……
君凛渊不敢将这句话说完,因为他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余婉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她的心里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君凛渊的话,让她不得不开口说道:“求皇上,给晓瑾指一个好人家。”
听到这话,君凛渊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他沉声问道:“你每次来求朕,都是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是吗?”
“晓瑾是我妹妹,怎会是不相干的人!”余婉林听到君凛渊的话后,语气瞬间凛冽起来,反驳道。
君凛渊一愣,叹了口气:“阿宁,若不是想为着你能宽心些,朕本不想让她靠近你,你不知道,她早已不是你记忆中的妹妹了。”
听到君凛渊言语见对余晓瑾的不屑,余婉林心底顿时被激起一股怒火,她不由自主的大声质问道。
“可是,我妹妹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正是因为皇上一手促成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晓瑾置喙!”
君凛渊无法否认,他与余婉林之间走到今天的境地,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如今只想弥补一二。
可是,他派人找到余晓瑾的时候,手底下的人向他禀报过余晓瑾的遭遇:那些人看余晓瑾年幼,便发疯般的折磨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被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但余婉林的状态一日一日的消沉着,他心里实在害怕,因此,他又不得不替余婉林寻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本想让余婉林见一面也就罢了,可谁知……就连如今,余婉林肯来求他,也是因为余晓瑾,他不敢想,若是余婉林发现她真心以待的人,伤害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察觉到君凛渊的沉默,余婉林心头一怔,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又一次惹怒了君凛渊。
她狠下心来,开口道:“求皇上应允,往后,臣妾一定尽心侍奉皇上。”
说完,余婉林跪在君凛渊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
在她的额头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无力的闭上了眼,余婉林的心里,狠狠的厌恶起自己来。
听到余婉林的这声“臣妾”,君凛渊的身形狠狠一晃,沉沉的窒息感充斥着他的胸腔,余婉林的这一声,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而他一直以来所求的,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君凛渊发觉他的心中,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隐隐做痛起来。
这一刻,他竟下意识的想拒绝,他总觉得,他要是真的答应了,便是真的将余婉林越推越远了。
可是,私心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沉声答道:“好,朕依你。”
君凛渊想上前扶起余婉林,可是,他还没有碰到余婉林,余婉林便自己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