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坦诚。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
一秒,三秒,五秒,对我来说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
“好。”秦肆的声原本就沉,这会儿更冷,“买的,果然不能惯着。姜渔,你行,我都不知道该说是你贱还是我犯贱。”
秦肆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浑浑噩噩地离开了疗养院。
秦肆这步棋,走到了死局。
他不愿意帮忙插手我爸的案子,走到这一步只是早晚的事。
秦肆没给我宋沄的电话号码。
我只好打车去了宋家。
高门大户,古朴幽静的老宅,彰显着宋家的威严。
管家跟我说宋沄不在家,当然也不会随便把宋沄的号码给我。
我报了自己的名字,求他给宋沄打个电话。
管家起初不肯,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如果下跪有用,我跪下来求他都可以。
管家被我磨的没办法,这才给宋沄打电话。
宋沄没让我接听。
就在我要陷入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立刻按了接听键:“我和秦爷断了,支票我没动,我还给你,你别搞我妈,有什么你冲我来。”
“别紧张,放松点。”宋沄笑,“你看,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你找我,求爷爷告奶奶,我动你,轻而易举。”
“我知道。”
我向现实低头,向金钱低头,向权贵低头。
人穷命贱,什么都不值钱。
有的人生在罗马,而我是牛马。
宋沄轻哂:“我还以为你多有手段呢。”
“宋小姐抬举我了,我就是个鸡,如果有手段就不用去魅色卖了。”
对手太弱,宋沄大概觉得跟我这样的人说话都是自降格调,不愿再跟我啰嗦:“只要你说到做到,我没理由动你妈,至于你爸的案子,我本来是想查的,但是牵扯面太广。你伺候了秦肆那么久,钱不用还了,还有,我给你指条路,我和秦肆订婚那天,沪市太子爷会来北城。”
宋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收了宋沄的支票,也记下了宋沄说的话。
沪市在南方。
南程北秦。
这个程就是沪市太子爷,程西礼。
程家在圈子里的实力不亚于秦家。
秦肆不愿意插手车祸案,或许还是因为周景辰,毕竟那是他外甥,虽是旁系,却是血亲。
我高估了自己的性魅力。
我没打车,也没坐公交,沿着马路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想辙。
我是处都不一定能入了沪市太子爷的眼,更何况我已经不是处了。
还有,就算我能入了他的眼,秦肆能看着自己兄弟搞自己搞过的女人?
一堆问题,都很棘手。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公交车车身上的巨幅广告。
伊莱美医疗整形医院。
走一步算一步,我准备明天先去医院补处女膜,有备无患,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正是饭点,时不时经过饭店的门口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我又累又饿,转身进了就近的一个饭馆。
点了两个喜欢的菜,一碗饭,吃了没两口,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我放下碗筷就跑出去扶着路边的树一阵呕。
我心里顿时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去旁边的药店买验孕棒,店员问我买几根。
“一根。”我转而改口,“两根吧。”
晨尿验孕比较准,但我等不到第二天早晨了,在饭馆破旧的厕所里用了一根。
看着手里的验孕棒,我心里莫名紧张。
看着逐渐显现的两道杠,虽然其中一道颜色极浅,我的心也凉了半截,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犯了大忌。
我每次都吃药了,有时候秦肆灌的太多,我甚至会多吃一颗,没想到防不胜防,竟然还是出了意外。
我八成跟秦肆犯冲。
刚跟了他,秦家给他安排了婚事,如今断了,怀了孩子。
如果秦肆知道我怀孕了,会怎么想?
肯定会觉得我居心叵测,算计他,想母凭子贵。
我没忘记自己的初心,更没想过跟他纠缠一辈子。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一秒都没有犹豫纠结,就两个字:做掉。
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直接做掉。
打掉孩子,再去补膜。
第二天,我请假去了医院。
这是一家可以保障私密性的私立医院。
做好检查,我拿着单子等着做手术。
就在这时,电梯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看清楚来的人是周景辰后,我松了一口气。
周景辰一把扯过我手里的单子。
我脸色和声音都很平静:“你跟踪我?”
周景辰快速地翻了一遍单子。
血检阳性,B超早孕单胎。
所有的资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都指向一个结果:我怀孕了,奸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