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块古玉,戴在身上,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此为寿礼,还有另外一份礼,就当是修复这八角盒不及时的赔罪礼了。”
薛明星亲声补充一句。
众人一听这还有赔罪礼,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是古玉?质地看上去不怎么样啊。”
“古玉又怎么,不还是普通成色,这种东西往韩老太太面前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就是啊,这还带什么赔罪礼,肯定又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带来的那面佛像可她那些破烂玩意好多了,都没资格拿到台面上展示,哎……也不知道人走了什么门路。”
“这还不明显?你看她全身上下,除了有一张脸,还剩什么?”
“我早就怀疑了,长得就一脸狐媚子样,你们之前都没有看到,我可是瞧见了,她进来的时候是跟着韩老太太侄孙子韩力言进的休息室,怕不就是……”
悄悄话说至此,周围人也都是聪明人,心底也有了个底。
“哼,一群不识货的睁眼瞎。”而将那些女人们的议论声听了去的小肆不由得冷哼一声,主动走上了前去。
“今天是韩老太太的寿宴,你们这些净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才是真想搅和得这宴会乌烟瘴气的人吧,说是豪门世家,我看啊这素质分明也不知怎么样!”小肆是个性子直的,开口就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这些人留。
那些被训斥了的豪门太太小姐们顿时面色骤变,刚想要反驳,那边的薛明星却忽的语调不赞同的开了口。
“小肆,虽然你这话有些许道理,但这是韩老太太的寿宴,这个时候说出来,也不拐弯抹角点,就是你的不对了,扫了老太太和大家的兴致你可赔罪不起。”薛明星笑意盈盈地开口。
说着责怪的话,但其实没半点责怪的意思,翻到还顺势嘲讽了那群豪门贵太太一番。
小肆见此,立马躬身朝着韩老太太那方道歉,“是晚辈莽撞的,还请韩老太太莫要责怪。”
韩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豪门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她可见识得不少,对于小肆这份直接反倒是多了几分几分欣赏,笑着开口,“无妨,无妨,你们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一众自持矜贵的贵太太们是又气又恼,但现在韩老太太都发话了,她们总不能还揪着这事情不放,只硬生生将那份怨气给压了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
薛明星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怀表,瞧了眼时间,便毫不在意地将之放在了一边的桌案上。
在一众好奇的打量之下,薛明星将静置良久的油漆捅子给打开了。
羊毛笔刷被浸泡入桶中,黑色的漆料一下子就被粘了起来。
小肆十分利索地就给讲解了起来,“这是用独特方式调制的大漆,专用来修复漆器,此漆料和其他的区别在于,它不仅对人的身体无害,不会使触碰者过敏,更重要的是,能够祛湿,养生,调息功效……”
当然,对于他说的这些,在场大多数都嗤之以鼻。
至于主做上的那韩老爷子和韩老太太确是面色严肃了起来,他们似乎当真是有所感觉。
而那边拿着画笔的薛明星神情凝肃,与之前嘲讽人时的模样相差甚大。
瞧见她这神情的人,也都不由得沉下心来将注意力落到了她手上。
看上去极其普通的画笔仿佛像是有魔力一般,落在那摆放着八角盒上每一笔,都十分消散自然。
隔的近的瞧见那每一处的落笔,不由得诧异万分。
“哎?这漆料,怎么这么快就干了?”有人惊呼出声。
一人出声,其他人也不免昂首垫脚观望,“这漆料,好香啊。”
“问着居然还真觉得身心舒畅啊!”
那边的韩老爷子和韩老太太早就按耐不住了,连忙起身,朝着那漆器盒子更进一步。
为了不打扰薛明星,最后还是在一米之外停住了,可是,就是站离那么远的距离,韩老两人也顿觉身心舒畅。
这宴会的主角自然是无人敢遮挡的,八角盒是样貌一下子就呈现在他们面前。
“妈妈,那个盒子……在发光耶!”也不知是那家带来的小孩子,挤到了前面,瞧见了八角盒,惊讶开口。
然而,却无人反驳这孩子的话,毕竟,他们确实说中了在场人的心声。
薛明星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小肆也不知从哪里端来的一碗浊水,用手一抓,一洒。
只两个动作,比起之前忽闪的微光,这会儿却如蒙尘的明珠,被洗净之后,熠熠生辉。
“发光了,居然真的发光了。”
这下就连后面的人都瞧见了,“好神奇,怎么会这样……”
至于薛明星,在放下手中的画笔之后,转头看向了近处的韩老爷子和韩老太太,“这便是最后一道修复工序。”
韩老爷子是从头瞧到尾的,激动得半晌才回神,“好!好好!果然江山辈有人才出啊!”
老人说完拄着拐杖,连忙凑近来要去看,却忽的听到身后几声咳嗽声。
韩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住脚步,让开路来,满脸不在意般开口,“今天你生日,你最大,让你先看好了。”
后边韩老太太撇了他一眼,“合着,不是我生日,我就不能看?”
她边说,就边往前,管家为她递上了放大镜,韩老太太欢欢喜喜地凑了过去。
至于后面的韩老爷子,这会儿就只能伸长脖子,往底下看,但又瞧不见什么东西,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好啊,当真是完全一样,和几十年前我见到的这盒子时,没半点不同,丫头,好手艺!”韩老太太称赞连连。
让开一条路来,韩老爷子赶忙就抢过了放大镜自己去看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啊?”能被韩老太太主动询问,这是何等的荣幸,更何况,还是众人先前根本就瞧不上的一个丫头。
至于薛明星,倒是不再意她这般称呼自己,只道了句,“我姓薛,这门手艺是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