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空白了一瞬。
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又……听见了她和季怀照的谈话了吗？
沈蒹葭想着，攥紧了手，一步步走到了病床边。
季暮白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哑声道：“阿葭，你没事。”
他的眼底浮现起了一抹放松和喜意。
望着这样的季暮白，沈蒹葭的心里却复杂无比。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曾经季暮白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喜欢的误解，对她感情的排斥。
可想着想着，季怀照的话又回响在了耳边：
【如果他没有在河中找到你，或许他的理智会稍微回温，他会振作起来，如果找到你了……他会陪你。】
她无法想象季暮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又想起了签订婚书前他对自己的保护，对自己无时无刻的关心，乃至现在他对自己的在意。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意去面对他，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对上沈蒹葭眼中的复杂，季暮白的眸光黯了一瞬。
刚刚的他其实对外界的声音是有反应的，只是眼皮很沉重，睁不开眼。
所以他自然也听见了季怀照的话，更明白沈蒹葭此时在想什么。
望着她的模样，季暮白勾起了一抹轻笑，面色淡然道：“阿葭，你不用对我的感情太有压力，遵循你的本心就好。”
沈蒹葭一愣，两人目光在空中交缠。
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
随后有意将这件事跳过，别开了视线道：“我是被人推到河里的，而我也看见了那人的脸，就是付秋蕙。”
季暮白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果然是她。”
闻言，沈蒹葭怔了怔，这才想起季怀照说过的，季暮白曾让他去公安局通缉付秋蕙。
只是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季暮白，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
季暮白抬眸看着沈蒹葭，忽地开口道：“阿葭，我一定会抓住付秋蕙的。”
“今后，我也绝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
他的眼中满是诚挚和坚定，沈蒹葭一僵，心猛烈跳动起来。
她视线微微躲闪，有些语无伦次道：“我也相信，她会被绳之以法的。”
随后她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朝外走：“我借用医院的厨房给你做了点吃的，你刚醒来一定饿了吧？”
不等季暮白回答，她就走到外面关上了门，才勉强平复下那颗不停在跳动的心。
挥散脸上的热意，沈蒹葭从医院的厨房中盛出了她熬的粥，给季暮白端过去。
季暮白接过，看着熬的白白糯糯的粥有些惊讶，随即转头看向沈蒹葭，不由道：“这段时间……你真的变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沈蒹葭却鬼神差使般问了句：“那你喜欢我的改变吗？”
空气静了一瞬，回过神来的沈蒹葭连忙摆手：“我……你就当我没问过。”
可季暮白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随后轻笑：“阿葭，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改变与否，对我来说，你都是最好的。”
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沈蒹葭怔怔地看着他。
季暮白……这是又一次在和她表明心意吗？
她在季暮白的眼中，是最好的？
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已经烫的不行，忙再度站了起来：“我、我还有些事。”
说着逃一般的朝外走去。
却没注意到身后季暮白含笑的双眼。
照顾完季暮白后，沈蒹葭就回到了报社。
刚准备去写一篇关于通缉付秋蕙的报道，可就在这时，家中的陈伯却急匆匆赶来了新闻社。
在看到沈蒹葭后，神色凝重道：“季老爷子他，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