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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陈念今的话,卫沁不作表态,显然不太相信。
  毕竟陈念今所说的产检和扶养,对于豪门来说,这种手段简直易如反掌。套在江域和知遇这件事上,没有违和感,时间也都对得上,所以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办法,就是拿到陈念今的头发,和知遇的头发做亲子鉴定。
  “其实,我之所以肯定知遇不是我的孩子,还有一个方面。”陈念今要说的这件事连陈述都没说过。
  “是什么?”
  “我逃走的时候,看见了他掉在地上的身份证。”
  卫沁终于把注意力从她的头发移到她脸上:“不是说不知道他叫什么吗?”
  “被衣服挡住了,我只看见身份证号,当年他32岁。”陈念今非常确定。
  32岁,不可能是江域。
  江域今年才28。
  卫沁总算松了口气,勉强露出浅淡的笑容。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陈念今是万万不能留在江域身边的。
  但今天时机不对。
  卫沁目前还不想在学生面前毁掉自己的良师形象,所以撵走陈念今这件事还需要另作打算。
  陈念今返回幼儿园的路上,心里想着事,所以走得比较慢。
  后面有人不小心撞到她,她的头发勾住男人臂膀上的卫衣拉链装饰。
  “不好意思。”男人戴着口罩,和她道歉。
  “没关系。”
  她抚了抚被迫拔掉几根头发而有些刺痒的头皮,不太在意地继续往前走了。
  而男人回到路边的车里,打开准备好的封闭袋,取下拉链上的头发仔细装进去。
  -
  江域一个人站落地窗前看了会儿外面,转身准备坐下来的时候,有人叩起了门。
  “进来。”
  全世旅游这边的总办女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江总,体育那边的江总来了。”
  全世集团旗下子公司有好几个。
  全世体育目前是江牧负责。
  他们的父亲江耀东在全世当牛做马了几十年才斗掉二房,坐上全世董事长,目前只想做个甩手掌柜,让自己的子女们争争气,把全世所有权整个收入囊中。
  而他们这些子女,也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
  “跑曼升没找到你,才知道你来了这儿。”江牧进来后,环顾这里的环境,“老爸给你置办的不错啊,按你喜好来的。”
  江域弯唇:“喝点什么?”
  江牧扫一眼酒柜,坐进沙发里靠着:“随便。”
  说是随便,可江耀东这个在法国有葡萄酒庄园的人,是不会给儿子准备随便的酒的。
  挑不挑都一样是好酒。
  江域举杯,半空中和他无形碰了杯。
  “我那儿下个月策划了一场足球表演赛,曼升要不要和我联动一下贡献人气?”江牧挑眉。
  “交给策划部门吧。”
  “曼升?”
  江域微笑:“曼升和全世水火不容众所周知,如果合作,难免有不好听的声音。”
  “说来说去,还是全世自个儿玩,没意思。”江牧散了大半兴趣,想起什么问,“你和弟妹…陈什么来着,在哪儿认识的?”
  江域面色不改,眼底深得宛如湖泊:“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随口问问。”江牧见掩饰不住,索性交代,“我是感觉好像见过她,但忘记了。”
  江域:“嗯。”
  等了小半天,江牧两手摊开耸耸肩。
  嗯就没了?
  江域笑不达眼底:“既然忘记,对你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人,还是不要想起来得好。”
  “不要误会。”江牧反应过来,拿酒杯敬他,“我只爱曾蕾,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江域喝掉杯子里的酒,把酒杯放回去,抬腕看一眼表时间,垂下的睫毛掩住情绪。
  “晚上有空没,昨天在爷爷那儿没喝上,今天搞一点?”江牧拿手机定位置。
  “不了,待会儿接孩子。”
  江域似乎油盐不进,从小如此,江牧略略头疼,想说点什么,还是忍住了。
  为了不让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太过明显,江牧紧急扯个话题:“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才把知遇的妈妈带进门?”
  如今在他们眼中,陈念今默认是知遇的亲生母亲。
  江域无言几秒,眼底掠过淡淡的玩味:“二哥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场面话。”
  “自然是真话。”江牧语气嗔怪,“咱们俩还说场面话?”
  江域拿气音笑了一声,又给彼此倒了些酒,握着瓶身的指骨清瘦分明又有力。
  酒液滑进质感高级的玻璃内壁,声音像乐器演奏。
  他的嗓音对比得格外动听。
  “她心里有人,我要等她把那个人忘记了。”
  江牧恍然,打趣道:“所以她现在忘了?”
  江域浅浅勾唇,却不见多少笑意:“谁知道呢。”
  送走江牧,江域离开全世旅游。途中,始终待在曼升的吴浮山开车和他碰头,送来一些资料。
  工作一天,江域没有立刻翻开资料看,闭目养神时,真皮坐垫上的手机响铃。
  他撑开眼皮子扫了一眼。
  是一通令他诧异的来电。
  江域只眼底恍过意外,便面色如常地接通,薄唇开合,嗓音清冷:“周代。”
  “老板,”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声,声音尊敬,“三年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
  “知遇少爷怎么样了?”
  “不错。”江域垂头,捏住鼻梁解乏,“有事?”
  “啊,是的。”周代的语气严肃起来,“十几分钟前,陈小姐打电话给我了。”
  车厢寂静。
  江域捏着鼻梁的动作顿住,缓缓拿开了手,前面开车的尤明从后视镜看了男人一眼。
  “说什么了?”男人声音莫名喑哑。
  “我没有接到,所以无法知道陈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需求,她也没有再打过来。”周代不免猜测,“三年,这是陈小姐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她会不会是想知遇少爷了?”
  江域视线落在车内的地毯上,抬手扯松了领带,动作急促又粗暴,仿佛领带的束缚让他窒息。
  周代一时听那边没有声音,试着询问:“我要拨回去问问吗?”
  “不必。”
  江域声音冷漠,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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