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得及适应光明的姜蕙猛地睁开眼睛，短暂的刺痛之后，她缓缓起身，摇摇欲坠的端着手臂：“医生，暂时什么意思？”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像跳蚤一样，安稳不下来。
“病人出血量很大，需要恢复得看病人的求生状态。”医生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就进了病房。
姜蕙一个皲裂差的跌在地上。
眼前清明一片，对她来说却像黑暗。
不久，林楚生就被推出手术室送到了高级病房观察。
站在走廊的姜蕙看着他紧闭双眼，面容苍白，不省人事的样子，怎么都联想不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一身白衬衣，意气风发。
“病人需要一个人陪护，有什么事要及时通知我们。”医生将呼吸器插好后，转过身看着姜蕙二人。
“我来，姐，你好不容易才恢复，我让皮特送你回去休息。”裴祈迅速回道。
姜蕙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的人摇头：“裴祈，这次该我照顾他了。”
上午她还在跟这个人吵架呢。
谁知道晚上，他就这样了。
不想欠他的，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欠。
可这次，好像是真的欠了他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
裴祈大抵是懂她在想什么的，于是什么都没说，便道第二天带早餐来便走了。
“医生，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姜蕙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医生。
“这个不能确定，快的话明天就能醒。”医生没底的回复让姜蕙的一颗心又悬高了一分。
整个晚上，姜蕙几乎没合眼。
她就静静地盯着那张紧闭双眼的脸发着呆：“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记忆飘的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是在钢厂门口。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面孔严肃，像是领导对待员工一样，声音也多了丝文绉绉：“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工作繁忙，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处处。”
那个时候的姜蕙对他一见钟情，听到这话，惊喜地就点了头。
却没思考过，林楚生并不喜欢她。
他想的也许就是两个人应付的婚约吧？
可，他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姜蕙死死地咬着牙关，让自己别想那么多。
第二日，林楚生没有醒。
姜蕙还能坐得住。
第三日，人依旧没醒，即使医生说状态良好，姜蕙也坐不住。
“林楚生，你赶紧醒吧，醒了我们就去离婚！”姜蕙垮着一张苍白的脸坐在床头。
这两天，男人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的心越悬越高，就像被人揪起来，痛的厉害。
“林楚生，我不想欠你的，如果我不逞强，也不会有现在的这样，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了。”
“但我是不会原谅你过去对我做过的事情的！”
医生说要多和林楚生说话，病人或许能听见，就能恢复意识了。
但姜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十年，十年不是应该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为什么自己好像什么都记得？
“林楚生，你听见没有，我不会原谅你的！”
姜蕙的表情沉重，缓缓地将目光移到窗外，阳光透在她的脸上，温和而洁白。
她长叹一口气。
“姜-棉，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