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聂宸均看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第一次觉得索然无味,随即起身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望着明月当空,聂宸均一阵浮想联翩。
不知道盛家出来的女人,是何滋味?
盛家却注定是个不眠夜。
因着盛重逸之死,已经引起了盛家耆老长辈的不满,但碍于盛霆勋的权势在前,他们还需仰仗盛家荫庇。
可盛霆勋在雪城失踪的消息放出,他们便再也坐不住了。
毕竟雪城那地方,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就算盛霆勋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就算能勉强逃出来,只怕也得落个残肢败躯的下场。
更何况,盛霆勋得罪的还是个有一定势力的日本人。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瓜分盛家的财产,各自为生。
美其名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为什么要将这等大事告诉聂宸均?明知他和霆勋不合,你是不是早就存了心思想害死霆勋?”
秦婉得知消息,再也稳不住之前的温柔端庄,冲进房间便是一番质问。
我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再过一会儿,天该亮了。
而我也猜到,将消息放出去的人,是聂宸均。
他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在盛家这些豺狼手里活下来,才能考虑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盛霆勋的生死对他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哪怕是他死在雪城,聂家也可以用绝对的实力吞并盛家。
只是名声不太好听。
我不过是聂宸均的一颗棋子,但他和我并不熟络,他在考量我这颗棋子的价值。
“我不那么做,你就有办法救人了?”
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秦婉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唯独在盛霆勋的事情上,她无法冷静。
“你什么意思?”
秦婉遣退丫鬟坐在了我身前。
“盛大少生死不明,那些人就上赶着要来分盛家的家产,如果是我们说出去的,倒显得我们别有用心,但如果是聂宸均,那就不一样了。”
我压低了声音对秦婉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会出这档子事?”
秦婉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我。
“不是知道,而是我早就见过了高门大院的勾心斗角,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都听过,风月场上,什么风流韵事是听不到的?”
我说的是实话,还在秀姐手底下的时候,我就经常听其他姐妹说起富贵人家的事。
从夫妻的床笫之欢,再到女人争宠夺位,没听过一百也有八十。
听到我的回答,秦婉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出身书香世家,对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自然提不起多少好意,她现下还能如此和我平静的说话,无非是念着先前她重伤时我为她养伤的事。
大户人家最是容易被这些繁文缛节的束缚住手脚。
秦婉也不例外。
至于那一天发生的事,她和我都很默契的只字未提。
“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秦婉正色问道。
我将自己的计划真一半假一半的告诉了她,盛家教会我的道理就是谁都不能全信。
计划里,我将令印一事也告诉了秦婉。
“他……竟然将令印都给了你?”
秦婉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有悲伤,有不甘,也有失落……
各种情绪糅杂。
但最后她还是冲我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
天已经大亮,丫鬟端着水进来为我洗漱。
我特意挑了一身华丽的衣服,搭配着典雅的妆容,这样才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
果然。
天刚亮,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便鱼贯而入,进了盛家。
我依照晚辈礼数假装不知众人前来一一迎接,他们早知我是盛重逸从烟花之地买来的,多少都对我表示不满和鄙视。
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颔首假装看不见。
让他们觉得我乖顺好拿捏,才更好。
“苏禾,霆勋是不是在雪城出了事?你为何只身一人回来,却没有告知我们,派人前去接应?”
坐在正堂中间的大叔公端着威严的质问。
“我不是不说,而是不知如何说。”
我将雪城的事照着和聂宸均说的那样说了出来。
众人顿时惊诧又面面相觑。
震惊的是盛霆勋竟然敢去炸斗兽场,那可是京都一位地下大佬的势力范围。
进入雪城,竟然还被山原的女儿看中。
他们难堪的是,盛家的暗哨一直都是盛重逸父子在管理,他们连接头暗语都不知道,更别说令印。
当年盛重逸提出过,让盛家各位叔伯长辈协同管理,但这些人没过多久,便因为嫌琐事麻烦不肯再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