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
被抓来的几个男人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七嘴八舌地解释，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警察训斥道：“安静！这里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
纪知意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音。
“姓名。”面前的男人冷不丁开口。
纪知意顿了下，回过神，直视他。
傅明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她同样面无表情，回答道：“纪知意。”
在询问完基本信息后，傅明楼看着职业那一栏写的自媒体，眼眸微动。
他抬头，继续问道：“你认识李昆？”
纪知意：“不认识。”
傅明楼：“那他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纪知意撇了下嘴，反驳道：“在一起就代表认识吗？是他自己过来搭讪的。”
邢曜直勾勾盯着她。
眼前的女孩留着齐肩的粉棕色的渐变短发。头发颜色从上往下逐渐变浅，发尾为粉紫色。
时尚精致，依旧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见男人没反应，纪知意以为他是不信，便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表明自己坦坦荡荡。
对视半晌，邢曜沉声道：“搭讪的人不要随便理会。”
？？？
纪知意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啊？
还成她的错了？
她冷哼一声，“你管我。”
“……”
在旁边办公桌的尤欢和给她做笔录的陆业白齐齐看了过来。
两脸懵。
傅明楼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李昆涉嫌使用和售卖违规药品，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被害了。”
纪知意抿了抿唇。
“你没喝他的酒？”
“没有。”
傅明楼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算你走运。”
纪知意：“……”
不是，他这什么语气啊！！
她愤愤撇开头，拒绝跟他有任何眼神交流，只冷默地简单回答问题。
做完笔录，气氛静默。
不同于这厢，旁边的尤欢跟那位陆警官倒是聊得挺愉快的。
纪知意垂眸，玩着手上的珍珠手链，打发时间。
她最近瘦了吗？
这手链今天怎么一直往下掉。
正胡乱想着，面前的人忽然敲了敲桌面。
纪知意动作一滞，抬眸看去。
“这是笔录。”傅明楼把一份纸质笔录递给了她。
她沉默接过，淡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话音刚落，纪知意立刻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中间，还不忘通知尤欢：“我在外面等你。”
动作一气呵成。
尤欢看着纪知意窈窕的背影愣了下，又扭回头看向这位帅气逼人的刑警官。
绝对有问题。
心里的疑问闹得心痒痒，但尤欢面上不显，最后还是跟两个警察一一礼貌道别。
“刑警官，陆警官，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的。”陆业白想了想，“你们有车吗，是不是停在酒吧那儿了？要不我开车送你俩回去？”
“不用，有人来接的。”尤欢笑道，“谢谢啦。”
陆业白：“那就行。”
一旁的傅明楼却没吭声。
三人一同出了询问室。
纪知意背着身，等在警局的玻璃门外面。
尤欢快步小跑过去。
听到推门的声音，纪知意侧过头，看向身旁。
尤欢握了下她的手：“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晚上风大。”
纪知意笑了下：“没事，不怎么冷。”
因为侧着脸，纪知意用余光敏锐捕捉到了从里面投来的灼灼视线。
她极力克制住回望的冲动，正回头看向前方，随即迈开了步子。
“走吧。”
尤欢眨了下眼，“噢……”
两人刚走出警局总大门，一辆白色的奔驰车便徐徐停在了两人面前。
纪知意认出车牌，微滞：“老板？”
与此同时，从车上下来了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
言礼快步绕到两人面前，语气担忧：“没事吧？”
“没事，就是做个笔录。”纪知意摇头，“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尤欢抢答道：“是我跟言老板说的。”
“他跟我说你一直不接电话，所以做笔录前，我在微信里跟他提了一嘴。”尤欢道，“然后大老板就说来接我们。”
纪知意点了点头，朝言礼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一直没看手机。”
言礼温声道：“不要紧，你们没事就好。上车吧。”
“嗯。”
纪知意和尤欢一起坐进了奔驰的后座。
坐上车后，尤欢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纪知意：“你跟那个刑警官是不是认识？”
因为言礼跟两人关系亲近，也不是个大嘴巴，尤欢便直接问了。
纪知意也没隐瞒，言简意赅道：“认识。”
“我前男友。”
前头言礼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住。
“什么？！”尤欢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且不可置信。
纪知意摁了摁耳朵，“欢欢，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
“不是，你别骗我啊！”尤欢眼睛瞪得老圆，“他真是你前男友啊？大学那个？”
“昂。”纪知意姝表情淡漠，“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遇到他。”
“绝了。”尤欢摇头，“这刑警官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渣男！男人果然没一个好——”
忽然想到什么，尤欢止住话头，看向后视镜。
言礼平视前方，神色平淡地启动车子，似是完全没在意两人的对话。
尤欢拍拍纪知意的肩，小声道：“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帮你揍几拳。”
纪知意笑了声：“虽然听着很解气，但打公职人员是犯法的。”
尤欢：“呃……”
“而且——”纪知意撇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声音淡漠，“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