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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岑一听这话,立刻跑出去,就看到江婶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大哭。
  她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来,“江婶,这是怎么了?”
  江婶抽噎的道:“还能怎么?你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你的,说你是个娼妇,我儿听到后就打了那人,现在.....被关了大狱。”
  白岑精神本就紧张,听了这话,双腿一软也跟着跌在地上。
  “江叔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进城了,我的儿啊,我的儿被毁了。”
  “.....”
  白岑缓了良久,才安抚道:“江婶别太伤心,江叔是肃王府看好的人,王爷肯定会听江叔的求告。”
  “王爷日理万机,哪会轻易见人呐。”
  白岑还想说什么,就被门口的白周氏打断,“把你江婶先送回去,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再说。”
  这意思是让白岑别管闲事。
  白岑只得先把江婶送回家,自己一个人离开庄子。
  她虽然怕死,但是阿江哥待她极好,又是为了她才打人,她做不到袖手旁观,父亲告诉她保证自己的情况下无愧于人的活着,若是阿江哥出事,就算她和父母逃出去,这辈子大概也会活在愧疚中。
  她不想欠阿江哥。
  花了点钱借了一匹马,小时候父亲曾教过她骑马,虽然技术不精湛,但进一趟城应该没问题。
  她要先去趟府衙看望阿江哥,确认他无事再做其他安排。
  出了庄子,马儿一路往京城赶去。
  她纤细的腕子用力抓着缰绳,只觉得萧风瑟瑟,身体冻得发抖,却一时也不敢耽搁。
  满脑子都是进了城,下一步该去哪里,天会不会黑,该如何和大狱的人交涉,该如何用银钱收买人。
  她没做过这些,但是见父亲做过,想着大约就是给人塞银子。
  毕竟人都是爱财的。
  蜿蜒的小道上,不见人烟,马程很快,不多时就瞧见了那宏伟的陈国上京的城门。
  可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而来。
  那些马队是从城门口而来,身穿统一的皂色侍卫服,腰佩长剑或长刀。
  瞧着阵仗,白岑心里不由惊慌,但也不以为是冲自己来的,就想着避让开让那些人先行离开。
  那些人很快掠过她,白岑刚要离开,又听到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又掉头回来。
  “就是她,把她带回去。”
  白岑不明所以,小脸惨白,下意识的就要驱马离开。
  那些人紧追不舍,“呔,你别跑。”
  怎么可能不跑,他们有刀有剑,个个身强体壮,面露煞气,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们认错人了吧?还是他们逃跑一事被王府知晓了,所以要来捉拿他们?
  想着,白岑催马催的更急,马儿快的让迎面的风刮得胸口又凉又惊。
  可她一个女子,又怎么比得上那些带刀侍卫,身后的人很快追过来,抓着她后脖领的衣服就从那匹马抓到另匹马背身上。
  白岑惊叫一声,手脚并用的挣扎着,抓她那人恼了,直接说:“绑了弄回去。”
  她心道,完了!
  阿江哥没见着,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趴在马背上,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被颠了许久,才被人夹在腋下往一个院子走去。
  白岑看清去的地方,更慌了。
  可不就是世子府的后门,进了后门,再穿过两道走廊,通过两道院门,可不就是裴徊景的善骁堂。
  府里果然知道他们要逃跑一事了。
  到了正厅,那侍卫随手将白岑往地上一放,也不说给她解绑,只管让人通知世子爷。
  白岑心生绝望,闭上眼睛。
  脚步声传来,然后停在门口,过了会儿,才有人开口说话:“怎么把人绑来了?”
  听声音可不就是世子裴徊景。
  那侍卫回话:“她要逃,还抓伤了属下,不得已才捆了的。”
  那人没有怪罪,挥了挥手让人退了。
  白岑自始至终没有睁眼,听着那人踱步走进来,停在身前不远处。
  白岑心跳如鼓,缚在背后的双手紧攥,鸦羽似的眼睫颤抖,身体也在发颤,浑身上下写满了“害怕”二字。
  那人这才走上前,一步步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他会怎么处置自己,杀了还是打一顿?
  但总归少不了一通侮辱。
  那人终于开了口:“逃什么?”
  白岑抖着声音回:“他们追奴婢,身上还带着兵器,奴婢怕。”
  “你怕什么?难不成真想逃?”
  白岑刷的睁开眼,满目惊恐,慌乱的摇头,“奴婢没想逃。”
  睁开眼这才看清那人,真真是芝兰玉树的公子,可惜月白色的袍子也遮不住那人满身的煞气。
  “奴婢没想逃,奴婢是王府的奴,奴婢不逃.....”
  她生怕他不信,反复重复这话。
  那人听烦了,迈步坐在堂椅上,不耐烦的打断她:“闭嘴,我有话要问。”
  白岑立刻抿紧嘴,泪眼蒙眬的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不好开口,指节分明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才问:“听说你,议亲了?”
  白岑眸子暗下去,“没有。”
  “可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
  白岑还是摇头,“没有,奴婢不会嫁人的。”
  “为何不嫁人?”
  “奴婢要侍奉母亲。”
  那人没有再问,起身走到白岑身前,竟还纡尊降贵的蹲下来,亲自挑断捆缚的绳子。
  白岑立刻跪下来,低下头,听那人的吩咐。
  那人继续审她:“为何这个时间进城?”
  “遇到点急事。”
  “什么急事?”
  白岑知道骗他的后果,便老实交代了,“阿江哥下了大狱,奴婢想去看看他。”
  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那人正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听了她这话,那人的手又收回去,气恼的负在身后。
  “你竟如此关心他?对他有意?想嫁他?”
  白岑摇头,“奴婢不嫁人,奴婢只是想去我探望他,他是因为奴婢才打了人被下大狱。”
  “为何是因你打人?”
  白岑咬着下唇,“奴婢回庄子后,总有些风言风语,阿江哥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那人的。”风言风语。
  裴徊景看着她沉默下来。
  是了,他要了她的身子,却没有收房,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他自嘲一笑,“这么说,都是因为我了。”
  “奴婢不敢怨世子。”
  “不敢就抬起头站起来说话,爷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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