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看她一早上为自己跑来跑去,这两天也在医院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挺累的。
“别做了。”他叫住她,“点外卖吧,不然去外面吃。”
“哪有那么多钱?”商晚星摇头,“没事,很快就能好了。”
程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尤羽在一旁吃薯片,咔擦一声,很香,一边看着电视,笑得像个傻子。
程墨有些嫌弃。
“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你晚星姐姐有点不对劲?”
尤羽双眼盯着电视,“有吗?没有吧。”
程墨:……
算了,问她也是白问。
他站起身想去厨房看看,结果就听到里面传来商晚星的惊呼声。
他大步走进去,便看到她手指头冒着血,她切菜不小心切刀手指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声音沉下,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拧开水龙头放在流水下冲了冲。
商晚星忙道:“我没事……”
程墨没理她,冲完水之后又拉着她出了厨房,将她按在沙发上,拿了消毒水要给她处理伤口。
“真的不用那么夸张,就是一个小伤口……”
尤羽这才反应过来,“晚星姐姐受伤了?”
商晚星还想躲,程墨抓住她的手指,皱着眉:“别动。”
他的话有一种天然的发号施令的感觉,无形中带着一股威严,让人无法拒绝。
商晚星下意识就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
处理完,程墨贴上止血贴。
“别做饭了,叫外卖吧。”程墨将东西收好,直接拿出手机。
商晚星有些过意不去。
都是因为她刚刚在想别的事情,心不在焉,所以才会切到手指。
“对不起。”她低声道。
程墨的手一顿,淡淡道:“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商晚星沉默着,没说话。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论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程墨是在给她机会,想让她亲口将事情说出来。
没想到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摇头说没事。
程墨眉头紧皱。
难道在她心目中,他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这么靠不住的人吗?
最后还是交了外卖,三人沉默地吃完了。
程墨和商晚星之间的氛围有点怪异,唯有尤羽,没心没肺吃得很开心。
吃完之后,程墨便回房间休息了。
商晚星独自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跟程墨开口。
晚上,商颜又打来电话,商晚星是去阳台上接通了。
“你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你怎么这么慢啊?”商颜语气充满不耐烦,“爸爸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再拖下去,恐怕就不妙了!”
商晚星心里猛然一震,立即明白过来,爸爸那边不能再拖了。
她必须尽快跟程墨说这件事。
“若是我答应你,你能出爸爸的治疗费用吗?你们当初答应过的,说只要我嫁给程墨……”
商颜不耐烦地打断:“出出出!只要你滚出京市,我就给你打五十万!够了吧?”
钱现在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不缺钱!
若是这点钱能搞定商晚星这个麻烦,那就最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商晚星下定决心:“好,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但你要记得将钱打过来,否则我就来京市找你。”
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害怕她来京市,但商晚星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威胁的手段。
“行。”商颜冷哼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商晚星一个人在阳台待了许久,才忐忑地走进房间。
程墨已经洗完澡了,正躺在床头看手机。
见她进来,看了她一眼。
那黑沉沉的双眸,带着某种积淀的力量,坚定且锐利,总是令商晚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她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走到程墨面前。
“那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程墨放下手机,心想总算是来了。
“我刚刚知道了我爸爸的下落,原来他在港城的一家疗养院,他现在没有人照顾,我想回去照顾他,行吗?”
说完她都不敢抬头看程墨。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肯定不好看。
两人才来京市没多久,何况还是她提出要来的。
在来的路上还遭遇了追杀,糟了那么大的罪,程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结果她现在突然来一句她想回去,换谁能接受得了?
她等着程墨发脾气,结果程墨却一直没说话。
她不解地抬起头,却对上他深沉的双眸。
“什么时候走?”他问。
商晚星张了张嘴巴,大脑停顿了一下,之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尽,尽快,明天行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再等两天吧。”他说,“等两天,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商晚星不明白,“什么结果?”
程墨还没说话,他的手机便响了。
看了下来电显示,他接通了电话。
“二爷,嫂子的父亲找到了,就在港城和京市交界处的一家疗养院,比较偏僻,位置十分不好找,但遗憾的是,由于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嫂子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太行了。”
程墨眉头紧皱,“知道了。”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程墨挂断电话,看向商晚星,“我其实一直让人找你父亲的下落,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你父亲了。”
“真的?”商晚星满脸惊喜,“那我父亲在哪里?”
“在港城和京市交界处的一家疗养院,但由于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加上在疗养院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你父亲身体现在不太行了。”
他话音未落,商晚星便用力捂住了嘴巴,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
爸爸的身体不太行了!
商晚星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捏住,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来。
他这个样子,程墨看了心里不忍,站起身将她抱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他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弄湿了,贴在皮肤上。
“我想,去看看我爸爸,可以吗?”许久,她声音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