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衍赶去医院时，纪林泽正在跟医生说话。
他朝病房望去，心猛地一窒。
顾芮宁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氧气罩几乎覆盖住了她一整张脸。
萧衍看向纪林泽：“到底怎么回事？”
纪林泽紧蹙着眉，眼底还有未褪去后怕：“我去找晚晚，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原本以为她不在家，可我闻到一股煤气味，把门踹开就看见她倒在地板上。”
几句话像是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萧衍的喉咙。
他看着医生，语气中满是担忧：“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面露难色：“病人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如果持续昏迷下去，留下的后遗症可能越大。”
闻言，萧衍心一沉。
“后遗症？”纪林泽问，“有什么后遗症？”
“如果是轻度的话也只是记忆力和反应力下降，严重可能会导致痴呆或者瘫痪，甚至是植物人。”
医生的话像是一道道响雷在萧衍和纪林泽脑子里炸开。
还没等萧衍去缓和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一个民警走了过来。
“萧先生，关于顾芮宁煤气中毒一案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面对民警的提问，萧衍再三确认自己关好了煤气，更没有锁门窗。
不一会儿，指纹鉴定结果也传了过来。
整个屋子除了萧衍和顾芮宁，再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难道是自杀？”纪林泽呢喃一声。
萧衍冷了脸：“不可能！”
他们才在一起几天，顾芮宁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民警说道：“这件案子我们会继续调查，如果她醒了请及时联系我们。”
天渐渐暗了，萧衍视线中的人影也越来越模糊，可他还是坐在病床旁纹丝不动。
纪林泽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晚晚说你有夜盲症，你在这儿也照顾不了她，回去吧。”
萧衍望着双眼紧闭的顾芮宁，哑声道：“不用，就算看不到，在这儿也安心些。”
闻言，纪林泽无言。
他看着萧衍的眼神，心情复杂。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低估了萧衍对顾芮宁的感情。
良久，纪林泽转身沉默离去。
天渐渐黑了，萧衍听着护士来来回回给顾芮宁换药水瓶的脚步声。
直到外面也是一片沉静时，他才摸索着握住顾芮宁冰冷的手。
这一瞬，他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痛恨自己的夜盲症，但也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需要顾芮宁。
萧衍唇线颤了颤：“晚晚，我看不见了……”
夜深。
耳畔心电仪的滴滴声让顾芮宁蹙起了眉。
她慢慢睁开眼，天花板昏黄的灯光让她一怔。
这里是医院？
脑袋的晕眩和沉重感压得顾芮宁分外疲惫，她呼吸了几口才勉强理清思绪。
她记得孟欣对自己喷了后晕过去了，等自己醒来满屋子都是煤气味。
她想逃出去却浑身无力，只能勉强打翻桌上水浸湿衣袖捂住口鼻。
想到这儿，顾芮宁心里又恨又怒。
孟欣是不是疯了，她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吗？
顾芮宁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当目光扫到伏在身边睡着的萧衍时不觉一怔。
他不会从自己来医院后就一直待在这儿吧？
顾芮宁正想叫他，可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心疼不已。
他一定很担心自己。
她沉叹了口气，算了，明天早上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