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天心绪起伏的一天,杨桃今天格外的开心,全身仿佛充满了干劲儿。
“杨桃妹子,今天咋这么高兴啊?”何啸雷笑着问道。
不待杨桃回话,何啸雷又夸张地说道:“你不会是知道了小宋给你买了好东西了吧?”
嗯?杨桃眼睛睁的大大的,还真的给买了啊?
看着杨桃一脸的不可置信,何啸雷得意一笑:“你放心,这事儿准保错不了,我亲眼看见的。”
看何啸雷说的那么言之凿凿,杨桃娇羞一笑,点点头。
何啸雷端着饭盒,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那杨桃妹子,我去叫小宋来吃饭哈。”
看杨桃羞涩地点点头,何啸雷快速地冲回了宿舍。
何啸雷这人直爽,脑子一根筋,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本来是想直接叫宋宴起床的,赶紧去把买的东西送了是正经。
不过,何啸雷脑子一转,在宿舍门口停住,脚步打转,还是去别的宿舍串门去了。
小宋本来就不好意思,这要是被自己点破了,他不去送了,那可就不好了。
何啸雷又扒了一口饭,嘴上铮铮有词的,杨桃妹子啊,哥还是有眼力见儿的。
这边宋宴起了床,拉开抽屉看着里头的东西,昨天他们去城里吃饭,他抽空去供销社买了一盒蛤蜊油。
他没买过这样的东西,本来以为擦脸的东西,怎么也得一块两块的,没想到,这一盒蛤蜊油才一毛钱!
好像跟杨桃给他做的菜,价值有点不相符了,宋宴把蛤蜊油握在手里,有点迟疑。
一是觉得太便宜了,二是真的给人家姑娘送一盒擦脸油,实在是觉得不太好。
想了又想,何啸雷都吃完饭,溜达了一圈了,看宋宴迟迟不出门,他都想进去提醒下了。
等了又等,终于看到宋宴出门了。
宋宴也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答应了的事情,不能食言。
兜里放着一盒蛤蜊油,宋宴去食堂的步子都跨的艰难,好像做贼似的,艰辛地进了食堂的大门。
杨桃跟往日一样,看到他,立马扬起了笑脸。
在杨桃把饭菜拿出来之后,宋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把蛤蜊油从兜里拿了出来。
“我昨天去了趟城里,顺便帮你买了一盒。”宋宴尽量让自己声音平淡一些。
杨桃装作才知道的样子,惊喜地接过宋宴手里的蛤蜊油,笑道:“宋宴,太谢谢你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杨桃的嘴里说出来,宋宴的心不小心颤了颤,耳朵都有些痒意。
杨桃没错过宋宴的表情,双手捧着蛤蜊油,高兴地眼睛都笑成了一个月牙:“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蛤蜊油,以前我都是蹭我娘的。”
这话杨桃可没乱说,以前都是杨母买了,母女俩一起用的。
这话听在宋宴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看她连一毛钱的蛤蜊油都这么珍惜,不由得有些心疼她。
又想起了昨天去供销社买蛤蜊油的时候,售货员听到他就买一盒蛤蜊油,诧异地表情。
人家还特意跟他说了下,送对象还得是雪花膏,女同志擦脸最好了,用了之后脸又白又嫩,拿这个送给女同志,准保人家开心。
看杨桃拿到蛤蜊油这个高兴地样子,宋宴忍不住脱口而出:“等你用tຊ完了,我又给你买。”
这话一出,不止宋宴自己呆住了,就连杨桃都呆住了,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一时间两人都不做声。
杨桃看着宋宴,羞涩一笑,眼里好像有火光,宋宴别过脸,低下头大口地吃着饭,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跟慌张的内心。
一时间食堂安静极了,只有晨光里的无数细小尘埃在跳动。
杨桃等了下,看宋宴不说话,她意识到了点宋宴的心思,忙别过眼,轻轻地道:“我去洗菜了。”
看杨桃逃跑似的进了后厨,宋宴紧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
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自己刚刚怎么就能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呢?
肯定是没睡清醒,宋宴这会儿后悔不迭。
杨桃进了厨房,靠着墙,手上摩搓着蛤蜊油的蚌壳,微微叹了口气。
昨天跟她娘解开了最近这段时间的心结,其实对于宋宴,她也不是非要不可了的。
但是,他竟然又给了她点希望,杨桃现在又不想放弃了。
昨天华婶说的对,她哥哥要结婚,彩礼钱是必须给的,她家里也确实是没钱。
她要是嫁给了宋宴,那可就是进城了,彩礼钱肯定不少,说不定还能吃上商品粮,那可就真是飞上枝头了。
再说了,宋宴长的确实是好看,哪哪儿都对杨桃的心。
昨天宋宴进了城,终于有空去剪了他那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更加精神了。
能嫁给宋宴,看着他,也能多吃两碗饭吧,杨桃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宴好不容易松下来的心,在听到杨桃的笑声后,又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不该给杨桃希望的,给了希望,再让人家失望,那她该有多伤心呀。
他无意伤害杨桃的,想到这里,宋宴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
快速扒了两口饭,不等跟杨桃打招呼,宋宴站起身,快步出了食堂的门。
他放下筷子,杨桃就听到声音了,想走出来跟他说话的,但是看他那么急,杨桃顿住了脚步。
握紧了双手,杨桃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蛤蜊油,眼里有着志在必得。
书上不是说了嘛,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的开始,不就是心乱了吗?
杨桃回想起宋宴刚刚的种种行为,这不就是心乱的表现吗?
宋宴出了食堂的门,这才慢下来了点,一边走,一边下定了决心,回到宿舍,直接找到了何啸雷:“雷哥,你跟杨桃说一声,往后不用给我留饭了。”
“啊?为什么?”何啸雷惊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不是才去送了东西吗?送东西,还闹蹭了?
何啸雷不解地看着宋宴,宋宴根本就不想回他,只又嘱咐了他一遍。
看宋宴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何啸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难道是他年龄大了,不理解年轻人的脑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