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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先生用这些钱,买断你与林致小姐的父女关系。”
  杨昭话音一落,林高远还没反应,何氏先不愿意:“父女关系岂能说买断就买断。”
  跟着又用怀疑的眼神,质问:“你跟阿致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你信吗?”
  “林先生,你不是需要钱吗?如果这些不够,我们傅总可以再加。”
  杨昭不理她,而是看向林高远。
  “你跟他谈什么?病得都没力气开口,要不是为了用钱治病,他至于忍着病痛往电视台跑吗?”
  何氏说着,还不忘假装抹眼泪。
  林高远抬手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杨昭看着如此凶悍的女人,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另外附加。”
  何氏瞧着却没反应,似乎是还不满足。
  杨昭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也不与她继续耗着。
  “既然您们不同意,那就走法律程序。林高远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还要恶意污蔑林致小姐,故意毁她声誉。”
  说完,他将放现金的箱子合上,起身要走。
  何氏连忙阻拦,“别别别。”
  ……
  林樱原本是要等到周末回家,林致的一个电话,她不得不推掉兼职,提前两天回家看看。
  这不刚从楼下上来,在家门拐角的地方碰到一位穿着西装不同于老破小风格的男子。
  主动侧身让道,目送他下了台阶看不见,林樱才扭头回了家。
  客厅里,茶几上放着的一箱现金将她震惊。
  “妈,哪里来这么多钱?”
  和氏不理她,自顾将箱子里的现金收起,提到自己的卧房。
  自从林高远生病,他们就是分居生活。
  关上房门,何氏看向女儿,“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我担心爸。”
  林樱抬手示意。
  何氏没有什么好脸,“现在他要去医院,正好你跟我一起送他。”
  林樱听话,顾不上歇一会儿,跟她母亲一边搀扶一个林高远的胳膊,慢悠悠地出了家门。
  送到医院,医生还挺气愤,“到底什么事,非得从医院接走,你们知不知道病人现在肺癌晚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何氏不忿,反击医生:“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治也没多少天可活。”
  林樱意识到母亲说话不妥,抬手碰了她一下。
  医生听见,瞪她一眼,无奈地直摇头。
  既然等死,那还送回来做什么。
  林高远输液的时候,林樱想到家里那么多钱,总感觉有些不妥,还是决定给林致打电话,但是未通。
  何氏虽然见钱眼开,但对林高远实际上还是有点良心。
  住院期间,她一直伺候左右。
  这天,林高远一觉醒来,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呢喃:“我想见阿致。”
  何氏一听,顿时不乐意。
  “钱到手了,你还见她干什么。”
  林高远不说话,就直直地望着正上方。
  何氏与他僵持许久,拿着毛巾过来给他擦拭嘴角,一边还不忘唠叨:“你想见她,她还不想见你呢。到底是你的孩子,这父亲病成这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完全就没想过要探望。”
  “她不是我跟罗娟的孩子,她是我们在福利院领养的。”
  林高远一口气说完,闭上眼长叹一声。
  何氏倏然一怔,手里的毛巾还举着擦拭的动作。
  半天,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林致是领养的?
  *
  林致再一次见到林樱,是周六中午。
  那会儿下戏,她在房车吃饭。
  “你不是今天要回家吗?怎么想起来找我。”
  “我回过家。”
  林樱看着助理将午餐包装盒上的袋子撕掉递给她,“有人给爸送了一些钱。”
  此话一出,助理和林致全都惊讶地看向她。
  林樱继续说:“一箱子,被我妈放到她房间。爸在医院住了两天,突然提出想要见你。”
  林致捏着筷子,迟迟没动。
  送钱的人,一定是杨昭。
  傅兰琛不会亲自跑到林家,抛头露面。
  林致语气生硬,“见我做什么,有了钱就待在医院好好养病。”
  林樱哀叹:“肺癌晚期,他可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
  “回去告诉他,我妈去世的时候,他不露面,现在就是报应。休想我去看他。”
  林致态度很不好。
  林樱见劝不住,也没再多说。
  事后,林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当她一身白裙子出现在老破小,就看到林樱和她母亲从一辆破旧的大巴车上下来,两人皆穿着黑色衣服,神情凝重。
  尤其何氏,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
  林致定在原地,就那么盯着,久久没动。
  直到她们发现她,何氏的面容随即变得狰狞。
  若不是林樱拉着,她可能要奔过来撕了林致。
  看着她们进了小区,林致低着头跟上。
  既然来了,她就不能退缩,势必要回去看一眼。
  ——
  林家客厅里坐着何氏,她正在用纸巾擦眼泪。
  林樱将林高远的骨灰放到供桌上摆放好,又插了香。
  林致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林高远的黑白相框,少年时期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不让我喝酒,咱们就离婚!”
  “离就离,小致必须跟着我。”
  ……
  父母最后一次吵架,她正在读高二。
  那天是周五,学校休息两天。
  为了逃避,她去同学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下午,母亲打电话到同学家tຊ,将她接走。
  那时那刻,她跟着母亲到一个陌生的房子,才知道父母在上午刚办了离婚证。
  父母离婚,从不为孩子着想,但她心里清楚,父亲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不再是她幼年时宠她的人。
  记事起,父亲宽阔的肩膀总喜欢驮着她走街串巷,她是父母眼中最宠爱的宝贝。但是随着进入初中,加上父亲矿上出事,那个爱笑的男人,开始喜欢酗酒,甚至夜不归宿。
  往事也罢,反正斯人已逝。
  点香敬拜。
  转身时,沙发上的何氏正死死地盯着她。
  “你可真会假慈悲。”
  林致本不想惹是生非,但是何氏非要没事找事。
  “既然林高远已经走了,你要那些钱也没什么用,拿出来,我要还给人家。”
  “钱?什么钱?”
  一提钱,何氏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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