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深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就见沈清浅正笑的前俯后仰,一边笑还一边对他挤眉弄眼。
他又恼又羞,想到在她面前丢了这么大个人,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有个人还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闭眼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让我亲你?”
她一脸坏笑。
“谁……谁想让你亲我了?你一个女同志怎么这么不害臊?”
他一改往日的沉稳,磕磕巴巴的说道,一张脸通红,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这还是沈清浅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慌乱:“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全身上下就数嘴最硬!”
她打趣地说道。
傅廷深听到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全身上下怎么就数嘴最硬了,难道她忘记了那晚,她在他身下求饶的情形?
越想心里越气,杀人诛心说的就是这种,还有什么比这种话更能羞辱一个男人。
沈清浅还不知道,嘴硬的事已经演变成了另外一桩事,而且因为这句话,她无形中又得罪了这个男人一次。
虽然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见他大喘着粗气,鼻翼一张一合,知道他肯定是气极了。
她撇了撇嘴,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点到为止,也不能真把他给惹生气了,不然不好过的还是她自己。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
她扬了扬手,说完抬脚就向前走去。
傅廷深站在原地,眯着眼,见她又是一副逃命似的模样,不由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他该说她什么好,戏弄他时,胆子比谁都大,像个久经沙场的老手,要多大胆有多大胆。
怎么这会儿,忽然又没胆了,夹着尾巴就遁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她鲜红的唇,以及魅惑的眼,连忙晃了晃脑袋,止住自己的无限遐思。
再一抬眼见她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他忙理了理心神,跟上去。
这女人别看她迈着自信的步伐,实际上却是个不识路的,不然也不能走进死胡同里来。
沈清浅正闷头往前走,突然想起,刚才没看到王六。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
“六哥人呢?”
她问傅廷深。
傅廷深还以为她特意停下等自己,没想到却是问王六。
“有人找他,他让我们不用等他了。”
他没好气。
王六确实一出市场,就有人找他商量事,但他并没有说让他们别等他。
好不容易甩开这个狗皮膏药,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主动等王六。
“哦。”
沈清浅哦了一声,不疑有他,继续向前走去。
他巴巴的走上前,与她并排走着:“我饿了,吃点东西去?”
他早就想带她去吃点热乎的,中午就没好好吃饭,两人刚一出市场又吵了一架,已经耽搁了些时间。
“我不饿。”
她想也不想的说道。
刚说完这句话,肚子就适时的打起了鼓,似乎是在抗议。
傅廷深见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舍不得花钱,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强行调转了个方向:“走,我请客!”
他说的豪迈。
沈清浅被他拽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真的?”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大方,她可清楚地记得,他拿走那八十块钱时的模样,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他会舍得请她吃饭?
“真的!不差你这点饭钱!”
他指了指工装口袋。
沈清浅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兜里就八十,他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肯为女人花钱的男人都自带光环,有那么一瞬间,她看他竟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傅廷深熟门熟路的将她带到过营饭店,进去后找位置坐定。
“想吃什么?”
他指了指墙上挂的小黑板,小黑板上写着今日菜品。
沈清浅觉得这顿饭他请的不亏,毕竟这八十元,他得来的过于轻松了。
这么想着,便心安理得的点起菜来,手指一挥,点了一盘大肉烩白菜,一盘炒鸡蛋,再要了一盆米饭。
她想着这些足够两个人吃了。
没想到傅廷深在她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盘红烧肉,一碗小青菜,还有一份鸡汤。
“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沈清浅好意提醒他,虽然是他请客,但她也不好意思让他太破费。
傅廷深看了她一眼:“放心吧,说好的我请客,不会让你花一分钱。”
说完迈着阔步向窗口走去。
行吧,她还能说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反正花的也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属于他个人财产,他要造就造吧。
她安安静静坐在桌边,这时窗口已经排起了队,她一手支着脑袋,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格在他身上。
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个子很高,估计有一米九左右,身姿挺拔修长,宽肩窄腰,又长的剑眉星目,很难让人不多看几眼。
她发现,排在他周围的女同志,眼神都时不时地飘向他,含羞带怯的窃窃私语着。
就连窗口打菜打饭的服务员同志,也都频频朝队伍后面看去。
沈清浅撇了撇嘴,招蜂引蝶的男人,以后他老婆可有的吃醋了。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他端着菜回来了。
沈清浅也不客气,已经饿了一天,埋头便吃了起来。
正吃着服务员端来了一份鸡汤,还有一盆饭。
两位女同志慢吞吞地将米饭和鸡汤摆放在桌上,目光悄悄的围着他打着转。
沈清浅会心一笑,看破不说破,继续埋头吃饭。
“他们俩什么关系?不会是夫妻吧?”
其中有一位服务员说道。
“怎么可能,这男同志长得这么好,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那女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她也配?”
另一个服务员说道,听着情绪还挺激动。
沈清浅抬眼望去,就见那两位女服务正站在窗口前,旁若无人地议论着。
她离窗口不算近,但依然听的一清二楚,想来这两人也不怕被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