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小教给她的只有对父母的愧疚,逐渐扭曲的心理,还有无限的自卑以及自我否定。
哪怕现在她重生了,又活了一次,哪怕她极力的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
她依旧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配,她依旧是自卑的。
沈眠低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倔强的不肯抬头,被林瑶看到自己哭,免不了一顿嘲讽,她低着头走进房间把门反锁。
林瑶在外面喊:“你就是这副死德行,说不得你,一说你,你就往房间里面躲,你等着的,等你爸回来我让他把你房间门拆了,我看你往哪躲!”
沈眠愣住了,她整个人失力一般跌在门口,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痛哭。
沈辉回来的时候林瑶给沈眠说了情况,两人在门外骂了她半天,沈辉不比林瑶,他什么脏话话都骂的出来。
沈眠因为他们经常骂她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哭,后面就落下了一个毛病,人一哭就容易太阳穴痛。
这一晚,沈眠坐在门口一夜没睡。
那一夜她想起一句话,童年不幸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那一生都不幸的人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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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早上五点,沈眠拿着江衿风给她的东西从家里出去了。
她坐公交车到校后,蹲在校门口等了三个小时,门口的保安大叔看不下去破例给她开门让她进去了。
沈眠一回寝室就往床上钻,她拿着IPad在画画。
她美术一直挺有天赋的,虽然林瑶他们不让她学,但她上学那些年一直没有荒废,板绘的话,她的水平接稿是绰绰有余的。
沈眠现在需要钱,她要逃离那个家庭,她现在首要第一步就是先积攒名气,然后接稿。
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画了个草图出来,一直到了半夜都还在上色,细化细节。
这周,周一早课是柳康荣的。
江衿风今天破天荒的没有逃课,只是一进教室他就趴在桌上睡觉,一直以来听课都比较认真的沈眠此刻也是埋头大睡。
课刚上课不到十分钟倒了两个,柳康荣课也不讲了。
他掰断了两只粉笔朝睡着的两人砸过去,四节粉笔就中了一个,中的那一个还是误伤到了地蛋弹在沈眠身上的。
班上有同学被他的操作逗的笑出声来,柳康荣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厉声喊:“前桌把他们两个喊醒!”
江衿风的前桌不敢动。
给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喊江衿风起床啊。
地蛋倒是自然许多,他转头轻轻敲了一下沈眠的桌子,声音小如呢喃,“沈姐,起床了。”
没醒。
反正他喊了,不醒就不怪他了。
“报告喊了,喊不醒。”
“接着喊,喊到醒为止!”
柳康荣拿着保温杯,厚厚的银边眼镜震的往下掉,唾沫星子从他嘴里飞出来,坐在第一排的女生避瘟疫一样,拿着书扇着空气里的口水。
地蛋无语,你他妈怎么不自己来喊,走两步就把你累死了!
迫于无奈,地蛋又转头敲了一下沈眠的桌子,他声音依旧很小,“姐起床了,别睡了,太阳升起来了,该学习。”
他声音悉悉索索的,念经一样,沈眠没醒,她旁边的人醒了。
江衿风睡觉喜欢把右脸露出来,他睁开眼睛,漠然地注视着对面的地蛋,眉宇间皆是被吵醒后的不悦。
地蛋对上他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
地蛋连忙道歉:“对不起,吵到您老睡觉了。”
15.手抄报
江衿风动了动手指,慢悠悠地从桌子上爬起来。
他侧目,旁边的女孩睡着了,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像羽毛一样轻轻颤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