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苹果?”林清震惊出声, “两斤六两的金苹果?两斤六两的金子!”
沈南柯面无表情盖上了盖子,接过盒子,“谢谢。”
红玫瑰盛放在一片白纱中, 审美很直男。沈南柯取出里面的卡片塞进了背包, 抱起了颇有重量的玫瑰, 实在没手拿金子。
“我帮您拎。”林清抱起装着黄金的红丝绒盒子,脸上堆满了看热闹的笑意,“沈总,您老公送的是1314金苹果,五十二枝玫瑰。”
好土。
被直接点出来更土。
“他是土著,土的很。”沈南柯抱起那束花,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仰起头的那瞬间, 本来是清冷面容, 笑容忽然就绽放开了。
林清刚要继续吹彩虹屁,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单知道沈南柯很美, 不知道她毫不掩饰的笑可以美的这么惊心动魄。
午后骄阳落在她身上, 她的皮肤皙白, 她整个人都很明亮。她穿着很松弛的米色西装,配同色系的裤子, 踩着高跟鞋。身形高挑清瘦,小腿长而直。风吹着她的米色西装外套一角, 她转过头去, 及腰蓬松柔软的黑色卷发落在空中, 荡回她瘦薄利落的肩上。
她抬起白净的下颌, 迎着风往外走,“先回酒店。”
林清按着砰砰跳的心脏, 半晌才回神,她的美男女通杀。
四周不少人停下来拍照。
北入口人流量最大,到处都是人。
沈南柯望着前方长长的台阶,再远处绿化带绿意盎然,高大的椰子树伫立在碧蓝的天空之下。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顺着长台阶一路往下,风掀起了长发,吹拂着她的面庞。
有人喊了一声沈总,她回头,笑意明媚灿烂。
有人拍照,沈南柯听到了快门的声音,心脏颤了一下,本能的恐惧,随即被她镇压。她笑的更得体大方了,光明正大地让人拍,甚至朝对方点点头打了招呼。
沈南柯到达酒店时夏宁打电话过来。
“啊!祖宗,你什么时候美成这样了!”
沈南柯把玫瑰摆到桌子上,单手抠开装着金苹果的盒子,取出沉甸甸的苹果放到玫瑰上,“我本来就很美,你在哪里看到的?”
“整个圈子都传疯了,你可能很快就上热搜了,我的媒体朋友们非常喜欢你这一组照片,都在跟我打探你的联系方式,要不要给?”
“马上我把助理的电话给你,最近工作太多了,宣传方面有专人负责。”沈南柯退后两步端详着那颗金苹果,唇角压不下去。
在土上,孟庭深赢了。
红玫瑰?金苹果。
“行。”夏宁八卦兮兮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是不喜欢玫瑰吗?对玫瑰嗤之以鼻,居然抱那么大一束花在外面走。老实交代,谁送的?让你笑成那样,我认识你五年都没见你这么笑过。”
沈南柯清了清嗓子,压下全部的情绪,走回去坐到靠窗的沙发上,正色道,“孟庭深。”
“谁?”夏宁很震惊,“你那个小辣椒古板无趣死人脸老公?”
沈南柯满脸窘迫,立刻辩解,“上次我们两个在闹别扭开玩笑,他很正常,我们夫妻生活……目前很和谐。他确实古板无趣,跟老爹似的。不知道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当众送玫瑰。”
“我就知道!宿敌的最终归宿就是宿一个被窝!”夏宁笑声震耳欲聋,一边笑一边说,“沈南柯,我认识你五年,你提他提了五年,你提他的次数比你妈还多。我劝你跟他试试,你还抗拒!这不就好上了,你可真别扭!”
回旋镖扎到了沈南柯身上,曾经的吐槽变成了巴掌,非常打脸。
什么死都不嫁给孟庭深,嘴上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
“没好上,我们凑合着过,反正他人傻活好钱多经常不回家,人品也不错,搭伙过日子。人生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没到那一步。”
“你别沉溺在自己架构的安全世界里无法自拔。”夏宁的声音里仍然带着笑意,“酒吧那次,你们发生意外那晚,我敢拿我的脑袋打赌,孟庭深,绝!对!不!是!意!外!”
沈南柯嗓子一紧,“是吗?”
“他全程目光都在你身上,方程碰你肩膀一下,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且只跟你一个人喝酒,对别人都有防备。你要走,你一伸手,他就接住了你的手,自然的仿佛长在你手上。”夏宁笑的声音都不稳,“我得跟你承认一件事,我撒谎了。我确实看出来你喝多了,可那是孟庭深,我想让你试试,你太压抑了,你需要打破一扇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南柯:“……”
沈南柯:“你也太狗了!你就不怕真出事?你不怕孟庭深是坏人?对我图谋不轨?”
“我们跟程垚打听过,他私生活非常干净。”夏宁敛起了笑,难得认真道,“你们青梅竹马,谁伤害你,我相信他都不会伤害你。”
“是吗?”那次酒吧一夜后,夏宁和方程对孟庭深的态度非常微妙。对于沈南柯跟他结婚,他们好像也不意外。沈南柯一直很好奇,他们是发现了什么,“你为什么笃定他不会伤害我?”
夏宁沉默。
沉默很诡异,让沈南柯心跳的有些快,“他私底下跟你们说什么了?还是他的朋友跟你们说什么了?我想知道真相。”
夏宁的语气认真起来, “你得跟我保证,不管多生气,都不准拉黑绝交。不管我和方程有多狗,你原谅我们一次好吗?”
这么夸张?沈南柯警惕起来,“什么事?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你们偷偷收了孟庭深的钱?”
夏宁这个反应让沈南柯生出不好的念头,可转念一想,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往来,他们难道还会害她?
“我和方程遇到你都不是意外。”夏宁清了清嗓子,字句清晰道,“算收钱吧,当时程垚发动了很多人有偿找你。我和方程也收了他的红包,我们是拿着你的照片,根据附近人提供的线索,才找到你的。”
刹那,沈南柯的大脑一片空白,“啊?”
“对不起,我们的遇见不是偶然。南柯,我们原本打算带你回家,缓过来便送你回去。接触后,我们莫名其妙成了朋友,你性格很好,跟传闻中截然不同,你善良又热情,还很会规划人生,帮了我和方程很多。起初是程垚不让我们提,怕你再受刺激。后来是我们无法开口,认识的越久,越开不了口。”
沈南柯陷入茫然,许久之后才找到声音,“什么?”
“我们原以为程垚暗恋你,在暗中偷偷保护你。那晚上,我们特意制造了机会,介绍你跟程垚认识。意外知道孟庭深是你的发小,恍然大悟。”夏宁再次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和方程错了,不该瞒着你。”
难怪会在喝酒第二天,方程说是他误会了沈南柯和程垚的关系。
沈南柯有过一次自杀未遂,从沈锦兰的房子里走出来,她走了很长的路,走到了那个偏僻的公园。站到了桥上,准备跳的时候看到了牵着狗的方程。
方程长得很无害,满脸仓皇,看起来比她还想死。
沈南柯不想让他为难,从桥上走了下来。
原来,方程是来找她的。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她运气没那么好,上帝没有救她。
程垚不认识沈南柯,没必要花钱雇人来找她,花钱的只会是孟庭深,孟庭深把她打捞起来了?
沈锦兰说五年前孟庭深回国了,回来住了一周才离开。
“知道你们结婚,我和方程一直在商量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那么骄傲,你可能会拉黑我们所有人,可能会因此陷入自我怀疑。今天这个决定,我不知道对错。南柯,我想,我们都应该清醒地面对自己的人生,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沈南柯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下午的太阳把世界切割成了两部分,一半炽白一半昏暗,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我没那么脆弱,我有那么不识好歹吗?他——花了多少钱?找我这件事。”
“应该有百万,事后程垚给我和方程一人转了五十万,让我们照顾你。我拿我的性命保证,我们没收,退回去了。”夏宁极力解释,“那天找你的人很多,每个人都给钱了。他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他简直是稀有物种你知道吧!稀有到我只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纯粹的人?不求回报对你好。他真心实意对你,不夹杂一点利益。他没有拿来邀功,没有对你提出任何要求。”
沈南柯的嗓子发硬,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混乱情绪,她漂浮在水上,随波逐流,“是……吗?”
什么是爱?
“如果他是图色的人,五年前,他就会趁虚而入。他没有,这件事,他甚至都没有出面。如果不是多年后我们自己发现,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孟庭深有多在乎你。他很了解你,你要自杀的事连你妈都不知道,他知道,他一直在关注你。”夏宁难得这么认真慎重,“我想,他应该很爱很爱你,比你的父母爱你。他在,你至少不会再走上绝路一次,他会护住你。”
“当然,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没有人会是永恒,感情也不会是。可你抱着玫瑰走在阳光下的样子很美,那就享受此刻的快乐。人,只活一次,生活方式是你自己选的。”
“嗯。”沈南柯还陷在巨大的震惊中,她不知道孟庭深五年前大张旗鼓地找过她,“我会调整好心态,谢谢。”
沈南柯这五年埋着头往前走,不抬头不张望,也就忽略了很多目光。
“会生我和方程的气吗?”夏宁试探着问道。
“你们早告诉我,我一开始就不用那么试探你们了。”沈南柯笑了一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对我有什么图谋,无缘无故对我好,我那段时间晚上睡觉都是睁着眼。”
孟庭深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没有人知道他五年前怎么想的,知道她的消息,从国外飞回来,请求朋友发动身边人去找她。
很蠢,万一她不是真的要自杀呢?万一被她撞到,揭穿,那他不就丢人丢大了?
孟庭深是同样怕输的人,他胜负欲也很强,很要面子。
他说不想再经历一次,一眨眼,他的妻子就被别的男人骗走了。
他到底惦记了她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年说厌恶的那些话,真的是厌恶她吗?真的只是拿来敷衍林韵的挡箭牌吗?
在她官宣那一夜,发了文档给她。
他二十二岁那年学抽烟,沈南柯二十二岁官宣。
“你没有直接骂我,我松一口气。”夏宁也笑了起来,“我忐忑死了,生怕你会破口大骂我和方程卑鄙小人。”
“我脾气有那么差吗?”沈南柯开始反思自己了,“我骂过你们?我一直以为我是温柔大美女。”
沈南柯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
“不是脾气差,是你太在乎输赢了。到了那种极端的地步,为了赢,你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不能接受一点输,哪怕是善意的。”
沈南柯:“……”
“你需要通过获胜来证明自己的力量,你靠着这个力量活。这很危险,你就像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刀,看起来无坚不摧,可能轻轻一碰就断了,内核很脆。这五年我看着你,你表面放松了,实际上你还是紧绷的。我经常让你放下,体会人生的快乐,也是觉得你活的太辛苦太累了。”
“我大概明白了,知道了,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很高兴能拥有你这个朋友,让我的人生多了很多可能。”获胜心理是沈南柯小时候的生存法则,只有被认可才能生存,“不管因为什么,我都感谢你和方程那时候救过我。”
“不用这样郑重,我们是朋友。”夏宁又找补,“而且你和孟庭深,你也不算输。他若是五年前就惦记你,那他可是你的裙下臣。在这方面,你拥有绝对主动权,随意把玩他。”
“行,我去品鉴品鉴,这盘——上好的法式焗蜗牛。”
“你也是只蜗牛。”夏宁吐槽了一句,“压力不要那么大,别被你妈影响那么深。你有幸福的权利,别太害怕失败,失败又怎么样?我都失败八百回了,照样活的多姿多彩。”
“行,向你学习。”沈南柯声音里含着笑,“真的,我会好好学。”
挂断电话,沈南柯把手机磕在手心里,脊背挺的直直的,眺望被太阳照的反光的高楼塔顶。看久了,眼睛酸涩,她抬手遮住眼笑了出来。
无声地笑了一会儿,沈南柯起身抬手一抚长发,擦擦脸,扬起白皙薄瘦的下巴。拿起化妆品补妆,补了个极其美艳的妆容,抱起了那束娇艳的红玫瑰,靠着落地玻璃,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人生第一次,她反复地调整角度,自拍。拍了上百张,仍然不满意。光线不太好,她下载了美颜软件,精修了好几层,加了滤镜,把自己拍的飘飘欲仙才发了朋友圈。
点赞的人很多,却没有孟庭深。
晚上饭局结束,沈南柯坐高铁往下一个城市赶,孟庭深才打电话过来。
“脸色怎么那么白?不舒服吗?”孟庭深沉稳嗓音落过来,“下午在忙,刚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
沈南柯:“……”
我加了八百层滤镜能不白吗?
沈南柯坐在靠窗的位置握着手机尽可能侧着身不让旁边的林清看到自己的来电。
“嗯,感冒了。”沈南柯声音很低,那种羞耻感让她无力发言。
“吃药了吗?还在上海吗?”
沈南柯紧贴着座位靠背,听着他温沉的嗓音从手机里落过来,撞到她的耳朵里,明明是心动时刻,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雷点蹦迪,“我现在能吃一锅你,一口一个。”
那边静了下来。
“马上到杭州。”沈南柯把手机往脸上又贴了一些,明知道没开外放别人听不见,还是忍不住怕被人听见他的声音,“你一个人在酒店?”
“嗯。”他的声音更低了,“记得吃药,按时吃饭,让你助理去给你买吃的。照片里下巴尖了,太瘦了。”
沈南柯:“……”
“你很瘦,不用减肥。”
“我打算再瘦点,下次见面拿下巴扎死你。”沈南柯忍无可忍,“孟——你打电话过来没有其他要说的?”
沈南柯及时停住叫他的名字,助理就在旁边,不合适。
“我原本打算买二十四支玫瑰,店员建议买五十二枝。”孟庭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璀璨的灯塔,抬手解开了一粒衬衣扣子,喉结很轻地滚了滚,“抱着重吗?”
这束玫瑰对于沈南柯来说还是太大了,可五十二这个寓意很好,吾爱。
“重,下次别送了。”沈南柯不太客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你是狗!”
电话戛然而止,刚接电话时的柔软绵软的语调仿佛幻觉。
又生气了?因为什么?
孟庭深握着手机看着返回主页面背景里沈南柯的照片,她抱着玫瑰走在阳光里,回头满脸灿烂笑意。
她比骄阳明亮,比怀里的红玫瑰更明艳。
想罢工回家。
她感冒了?她身边那个助理不是很靠谱的样子,能不能照顾她?
孟庭深划着手机屏幕,打开和BABY的聊天框,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注意休息。别喝酒,吃了药早点睡。
她没回。
孟庭深垂着眼,睫毛在眼底下拓出一片浓重的阴翳,这种远距离的感觉很不爽。无法直接判断她的情绪,她不回消息,他无计可施,无从窥探她的情绪。
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早上她说要送他礼物。
快零点了,礼物呢?
不送了?
连面子工程都不做了?
手机屏幕灭了又亮,他看了五分钟,打开朋友圈,沈南柯最新的朋友圈删了,只留着大片讯达智家的产品宣传。
居然删了!
幸好孟庭深手快,有看到照片立刻保存的习惯。那两张照片他是不喜欢,太苍白了,不像沈南柯,有种陌生感。他的沈南柯应该是张扬明艳的,永远生机勃勃。可毕竟是跟他礼物的合照,还是值得留念。
等到零点,她没有回消息,也没有送礼物给他。
孟庭深洗澡时气的长出一口气,果然不该对沈南柯抱有什么期待!
这混账!
这一夜他睡的不太安稳,做梦了。
梦到少年时的沈南柯。
她站在学校的天台上,迎着风望着远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夹着一直燃烧的香烟。风吹着她乌黑的长发飘荡,她削瘦而单薄,校服空空荡荡被风吹的鼓起,仿佛下一刻她便会随风坠落。
孟庭深握着天台门把手,想开口叫她。
她回头,挑衅似的扬起白皙清瘦的下颌,殷红的唇含上了那支细细的香烟,淡薄的白色烟雾飘荡着,笼着她清冷的眉眼,她忽然笑了,柔柔叫他,“老公。”
手机铃声响在耳边,孟庭深睁开眼的一瞬间便清醒过来,沸腾的身体也冷静了。
来电是秘书,汇报今天的工作,提醒他九点要出门。
挂断电话,孟庭深抬起手搭在额头上,在黑暗里想沈南柯。
他少年的第一次冲动,不是杂志或者影片。他在青天白日里,迎着天光,望着抽烟的沈南柯,毫无征兆地有了反应。
起床洗漱,直奔酒店的健身房。他需要剧烈运动来消耗对沈南柯的渴望,不能太沉溺。
他的健身内容非常固定,有氧运动一个小时,拳击半个小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有的情绪都消耗在健身房,酣畅淋漓出了一场汗,他那股冲动才消停。
冲完澡,收拾好自己,他坐到餐厅时恢复成那个严谨清冷寡欲的孟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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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圣诞节要准备送什么?”程垚端着餐盘过来,嘲笑溢于言表,“昨天那么声势浩大,沈总没什么表达吗?怎么大清早去健身房狂练?”
孟庭深结束翻看沈南柯的行程行为,给她发了个早。
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孟庭深中止用餐接通电话,“你好。”
“孟先生是吗?您有一份包裹需要本人带身份证件亲自签收,您可以来一趟酒店大堂吗?”
“什么包裹?”孟庭深不记得自己有购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寄件人是谁?”
“沈南柯。”
程垚眼前一道黑影一闪,再抬头面前空无一人。
成熟稳重的孟总呢?开了瞬移?
孟庭深凛步走到穿过人来人往的酒店,面无表情走出了大门,迎着南方冬天清晨清冷微潮的空气,走向了约定的签收点。
送件人拿接过孟庭深递过去的证件验证,把贵重的盒子递来,“需要检查货品。”
孟庭深表情冷凝,垂着眼接过盒子,冷静地撕开三道包装,最里面是古朴的木盒,他的指尖在上面短暂停留,掀开盖子。
银白色手表端庄地放置在盒子中间,他克制着,取出了那块手表。线条清冷的手表落在他的掌心中间,他缓慢地翻过来查看,黑色皮质手表带,做工精致严谨。
“核对无误在这里签字。”
孟庭深握着手表,接过单据在上面签字,压着心跳把单据还回去,声线保持着平静,“只有一款手表?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这里只有一款手表,其他的没有,您找找盒子里有没有卡片。”
“谢谢。”孟庭深翻找盒子,没有找到多余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他握着手表拎着盒子返回酒店餐厅。
酒店餐厅在二楼,他踏入电梯。电梯门合上,镜子里倒映着他严肃古板的脸,他抿了下唇角,嗓子一动,笑意便失控地在眼睛里荡开。
电梯停到了二楼,他敛起笑意,迈着长腿大步走向餐厅。
一边走一边往左手腕上扣手表,他走到餐桌前,正好把腕表整整齐齐扣到了手腕上。
餐桌前多了两个秘书和几个项目负责人,他们正在跟程垚汇报工作。
孟庭深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地往椅子上一坐,手表的包装盒放置在脚边,他抬手刻意地拉了下烟灰色衬衣袖子,完完整整露出腕表,淡道,“今天圣诞节,圣诞节快乐。”
一圈人看怪物似的齐齐看向了孟庭深,孟庭深还知道圣诞节?这个工作狂!
“孟总节日快乐!”孟庭深的秘书先反应过来。
“你这是出去收到个什么?”程垚往孟庭深脚底下看,“百达翡丽?你买了个手表?孟总什么时候开始戴手表了?”
“我太太送的,圣诞节礼物。”孟庭深淡然自若地拿起刀叉切盘子里唯一能切的一小块面包,大方地把左手腕上的手表秀在太阳光下,继续吃饭,“刚刚快递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