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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枝叹气:“城里来的孩子,脾气大,你多担待一下。毕竟也是我们儿子,这么多年不见对我们有防备。”
巫守财想到霍飏在村子里、自己家门口和自己吵架,闹得整个村子都看了自己的笑话,气得直拍大腿:“防备他老子?我还能害他不成?现在他养父母也没了,他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不就指望着我们吗?”
李翠枝也这么觉得,听巫守财这么说,并不反驳,只是跟着叹气,一个劲的说:“那怎么办?那也是我们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叹了会儿气,又商量着:“我看他们应该是生气了,一会儿回去就把他们带回家。别和儿子吵架,好声好气的说,别惹儿子生气,也别让人家看笑话。等回家了就是家里事了,我们再慢慢商量。他一个小孩子不懂这些,我们得给他筹划啊。”
“都指望着我们呢。”
“到时候钱都是我们的,儿子也是我们的,一起去燕城过好日子去。”
如此说好,两个人这才带着笑,推开病房的门,自顾自走到唐晚秋病床前。
看到这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身上渐渐消下去的伤口又疼起来,针扎一样一阵阵的刺痛。
唐晚秋手忙脚乱要去拉被子。
可被子一直裹在身上,他一时着急没了理智,反而找不到被子的角。更没办法把自己藏起来。
越找不到越着急,又怕动作太大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随后被殴打得更严重。唐晚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到极致。
在被子上到处翻找的手被拉住。
霍飏看着原本安静的少年,在那两个人进来后,突然像炸毛的刺猬一样进入防备状态,自然猜到是因为被虐待后的恐惧。
深深呼出口气,一只手拉住挂吊水的手不让这只手动,另一只手拉住被角,把少年整个人都裹起来。被子下的身体在细微的哆嗦,他索性没收回手,而是轻轻按在少年背上。
两个人目标明确,走到病房里就直直看着霍飏,此刻自然也看到霍飏的动作。李翠枝看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愣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把人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还是想闷死唐晚秋?
巫守财已经开口了。
他就是最传统的家长,脸面比天大,现在要对儿子说好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于是语气硬邦邦的,问霍飏:“你晚上怎么办?”
李翠枝听丈夫这硬邦邦的语气,也懒得想霍飏放在唐晚秋被子上的手是想干嘛了,连忙上来找补:“你爸的意思是,医院晚上空调冷,一直在医院容易冻感冒,你就先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晚上空调冷就怕感冒。现在这种天气,他们就可以把人关在那种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关一天?
霍飏语气冰冷:“不用。”
巫守财看他这冷漠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李翠枝轻轻拍他一下算是提醒,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做了多大让步似的:“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就是好不容易见到你,心情激动。”
看到病床前的外卖,又絮絮叨叨:“晚上只吃了外卖吗?都是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说着就要来拉霍飏的手,“跟妈妈回家,妈妈带你下馆子吃好的。”
手还隔着一层被子放在唐晚秋背上,现在看李翠枝要来拉,霍飏收回手,冷漠看着李翠枝:“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得看检查报告呢,现在先别说这些吧。”
巫守财再也忍不了霍飏的顶撞,怒气冲冲:“你什么意思?在城里长大,嫌我们穷,不愿意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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