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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柒南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可还没等她好好看清他手上那个戒圈,手机便震了一下,是公关部发过来的信息。
  姜一嘉微博上九宫格的自拍,有好几张是食指上精巧粉钻戒指的特写,配文是:
  [谢谢你送的钻戒,我很喜欢]
  本来,姜家二小姐自爆恋情并没有什么好关注的,问题就在于,不知道哪里的八卦杂志社拍到了盛时许与姜一嘉曾一起出现在商场,还有无比清晰的、盛时许刷卡支付的正面照片。
  #不愧是盛氏总裁,买个粉钻跟买白菜一样眉头都不带皱
  #盛总已婚了吧?这不是公然出轨吗?!
  #疑似姜家二小姐与盛氏总裁恋情曝光
  #姜家二小姐高调逼宫,盛总购置高价情侣对戒哄佳人
  沈柒南怔了一会,麻木而娴熟地回复了一句:
  [和往常一样,不回应即可。资料我会整理好转告盛总。]
  身为秘书,她也不是第一次处理盛时许的花边新闻了。
  盛时许唯一一次对外界回应私人情感相关的事情,便是在领证那天,不带一丝感情地在镜头前回应自己确实已婚,其他的不予回应,尤其对“盛太太”的身份缄口不提。
  而当天,她像个做贼心虚的女人一样,穿得严严实实地从民政局后门溜出来,又极其狼狈地钻进运输杂物的小面包车回盛家。
  她知道他不喜欢被关注私生活,便一直按他的要求,低调地藏好自己的身份,行事谨慎,从来没有被拍到过一次,活得俨然像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反倒是姜一嘉暗戳戳的、不指名道姓却又意有所指的秀恩爱,跟“月经帖”一样地挂在微博上。
  盛时许说姜一嘉有病,受不得刺激,也便一直默许纵容着。
  沈柒南倒是觉得,他们俩都有病。
  营销号的标题一个接一个的耸动,她嫌弃地将盛时许的手用力从自己身上掰开,甩到一旁——
  太讽刺了。
  她刚刚竟然还觉得,盛时许无端端多出来的戒指是为了和她配对,是在默认她“盛太太”的身份。
  果然相信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盛时许被甩醒了。
  他以为沈柒南又闹小脾气,沉着脸拿起手机给她转过去五万:
  “这次虽然不够一个小时,也按完整一次的价格。”
  “今晚继续,嗯?”
  盛时许知道她缺钱,倒也不是不想一次给多一点,只是这销魂蚀骨的滋味实在曼妙,他确实不介意多来几次。
  有点小性子的小野猫,得慢慢吊着玩才有意思。
  沈柒南已经起身,把衣服整齐穿戴好,对着镜子补妆。
  她的脸越发没有血色了。
  镜子里惨白得有些瘆人的唇色,让她下意识地多涂一些口红。
  “上那么浓的妆干什么?又不好看。过来。”
  盛时许皱着眉头侧眼看她。
  以前在家里,她都是先伺候他穿好衣服,再在梳妆台上一点点描眉、上妆。
  每次俯视着那个低眉顺眼又一脸素净的沈柒南,他都能轻易地来了感觉。
  沈柒南将补妆的物件一件不落地收拾好:
  “盛总有那份闲心干预我的妆容,还不如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别每次时长都不够,还要嘴硬地凑整给五万块钱。”
  盛时许:“……”
  “您下午和姜小姐出去又被拍到了,资料汇总发您邮箱了,从有利于公司舆论角度,您确实可以继续不回应,但还是建议您与我尽快离婚,恢复‘单身’人设,才能洗白您和姜小姐渣男与小三的名号。”
  沈柒南礼貌点了点头离开,就算浑身上下酸痛得厉害,也咬着牙装出一副淡定得毫不在乎的样子。
  从背影看,像极了又一次无情地提裤子走人。
  直到下班前,沈柒南都没有再踏进盛时许办公室一步。
  一到下班时间,沈柒南便匆匆地离开,生怕又被盛时许逮住硬要一起回家。
  既然铁了心要离婚,就应该先保持距离。和盛时许做这件事情,是金钱交易,问心无愧。但一起下班这件事情,委实过于暧昧了些。
  刚走到一半,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沈柒南刚想用包包遮雨,跑去对面便利店买一把伞,头顶却忽然多了一方遮雨的伞面。
  回头,迎上一个温和绅士的微笑:
  “沈小姐,这么巧?”
  是温路尘律师?
  还没等她发问,温路尘便自己开口解释:
  “我刚好在附近,刚好看到你没带伞,你去哪里,我看看是否顺路?”
  沈柒南扯了扯嘴角:
  “要不你送我去对面便利店,我自己买把伞就好。”
  盛时许给她安排了司机,接送她上下班,只不过她要自己步行到离公司八百米开外的地方而已。
  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预防她被拍、炒作“盛太太”身份的措施。
  当然,现在一心想要离婚的她,更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就是那个窝囊的“盛太太”。
  温路尘拿出手机,缓缓开口:
  “根据最新的民法典,如果判定对方是婚内出轨的过错方,沈小姐可以有权可以请求损失赔偿,不仅可以向出轨方索要精神和物质损害赔偿金,还可以追回丈夫向小三赠予的财物。”
  沈柒南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他只是耸了耸肩,指了指热搜上盛时许和姜一嘉买钻戒的讯息:
  “八卦,大概也是属于律师的职业嗅觉之一。”
  他竟然知道了自己和盛时许的关系?!
  她上次立遗嘱的时候,只是要求所有财产和遗物都归妹妹所有,与其他人无关,刻意没有提到盛时许的名字。
  “你就姑且当做是男人的直觉。”温路尘微微俯下身,气息中混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毕竟我等你联系我等了很久,只好自己多出门,来偶遇你了。”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黑色的宾利再次掀起几乎有半人高的水花。
  后座的车窗缓缓落下,盛时许的表情冷峻得可怕。
  他跟前排的司机吩咐着什么,随后司机便下了车,不容分说地将沈柒南扭到了后座。
  沈柒南几乎是被砸进了盛时许的怀里。
  他那张愤慨的脸,活像在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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