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越心里涌上一股醋意浇筑的火气。
他抬脚上前，只是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这三年关于沈灵韵的消息，还没查到？”萧子越询问身边的暗卫，声音带着冷厉。
暗处的暗卫现身，立马禀报信息：“陛下，已经查到一部分了。”
沈灵韵三年前被木驰野从海上带回西域。
只是不久，他们就发现了沈灵韵患了一种奇怪的病。
不仅记忆消退，还会时不时的吐血，鼻翼也会流出血来。
后来当地的神医给救了回来，只是以前的事情再记不得。
只知道自己曾经住在京洛，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其余再记不得了。
也自此以后，沈灵韵就留在西域。
萧子越听着暗卫的禀告，心里积压的石头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堵死。
怪不得沈灵韵不记得自己。
原来关于京洛的一切，她已经不记得了。
可她却记得，周应淮是她的夫君！
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三年前飘雪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周应淮丧葬的那一日，京洛飘着小雪。
送葬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却凭空的让人觉得压抑。
尤其是沈灵韵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眼里满是对周应淮的不舍。
在自己递给她信笺后，她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扬言——
我愿嫁与周应淮！
更不曾想过，沈灵韵竟真的要嫁给一个死人。
他看到她一身的红嫁衣时，他真的怔住了。
似乎，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没想过周应淮会死，也没想到沈灵韵会要嫁给他，更没想过她会不见。
那句话，那身红色的嫁衣，像一个魔咒一般。
让他在无数个日夜惊醒，无法安眠。
萧子越感觉自己的胸口彷佛破了个洞，不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苦痛，就是冷，冻结五脏六腑的冷。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与沈灵韵相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萧子越无力地垂着手……
另一边，沈灵韵和木驰野将石碑从土里挖了出来。
周应淮没了墓地，自然无人祭拜。
那他在九泉之下又该如何安息？
于是，沈灵韵便将墓碑埋在了地下，当做他的坟墓。
看着刚刚堆砌而成的土堆，沈灵韵平复的心再一次涌动。
“应淮，这么多年没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你在下面有什么缺的，就托梦给我。”
“太久没来看你……我已经找不到你了。”
……
沈灵韵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和周应淮的故事了，只记得自己死了一个很爱很爱的夫君。
她很难过，只觉得心痛难忍。
木驰野立在一边，静静地陪着沈灵韵不说话。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他很难去想到。
周应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能让沈灵韵记这么久。
但他不知。
太阳穿过树林，照在地上，越来越热。
“我们回去罢。”木驰野询问，都已经过了晌午。
沈灵韵擦去眼泪，声音含混不清：“嗯。”
她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但还有木驰野，她不想让他等候太久。
两人回了城内，却在城东和城西的交叉路口发生了意外。
一辆失控的马车直直冲向了沈灵韵他们乘坐的马车。
“吁——”
马夫无论怎么拉，都拉不住。
“砰！”马车撞向了路边的摊贩。
木驰野尽管将她护在身边，依旧不可避免的磕到了额头。
“怎么回事？”木驰野掀开帘子，声音带着些薄怒。
“爷，前面的马车，马好像受惊了，直接冲我们撞了过来。”赶车的小厮连忙解释。
木驰野和沈灵韵向对面的马车望去，只见一女子被人搀扶着下车。
那模样似乎比他们更严重些，额头上已经溢出血来。
“算了，许是无心，我们回去罢。”沈灵韵并未打算计较。
只是那女子，似乎听到她的动静，也不由朝她看来，
女子一时愣在原地，惊呼：“沈灵韵，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