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穿着围裙远远迎上来:“小傅?”
仔细看了眼,老板娘方才确认,惊喜道:“小傅真的是你?!好几年不见了,有十年了吧。”
温幼慈第一次见他那么......平易近人。
“您记性真好。”
十年未见,这家私房菜馆开了十五年,算一算日子大概是傅景年从北华毕业的前一年,随后他便出了国。
二人看着是老相识,老板娘忙招呼他往里面坐:“快快快,里面请。”说完才发现他身后还藏了个人。
摸清了情况,温幼慈方从傅景年身后出来,朝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嗨。”
“小慈?”老板娘又是一副惊喜表情,“你也在?”
随即反应过来:“你和小傅认识?”
温幼慈凑到他耳旁小声解释了句,老板娘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哎呀怪不得,原来你是小傅的表妹啊,你们家基因真好,人都聪明!”
表妹?亏她想得出来。
傅景年瞥了她眼,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你们怎么认识的?”
温幼慈还没说话,老板娘就热情解释道:“这说来可话长了。小慈和你一样,爱吃我做的菜。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那么点儿。”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别站着了,我们里面说。”
说着将二人带进包厢,这才又继续说起和温幼慈之间的故事。
“小慈刚进北华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儿,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听她说是北华的学生还不信呢。后来她经常到我这儿吃饭,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说起来你这妹妹还是我看着长大的。”
正说着便有店员进来叫人。
温幼慈便道:“您先去忙吧。”
老板娘语带歉意:“那好。”
又看向傅景年:“......对了,我在正门开了分店,环境更好,下次请你们去那边吃。”
傅景年闻言点头:“一定。”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你们做菜。”
等人走远,温幼慈才道:“没想到三爷喜欢吃这种街头菜馆。”
“是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
被戳穿小心思,温幼慈一点不怵,承认得爽快:“是这么个意思......”
“老板说你经常一个人来?”
温幼慈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道:“傅三爷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拼桌。”
傅景年挑眉。
温幼慈继续解释道:“我呢嘴巴馋胃口小,一个人顶多只能吃两个菜,要是和别人拼桌就能多尝几个。所以——”
“我每次一个人来的时候都会随便找人拼桌。”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傅景年有点难以理解这样的做法。
温幼慈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
她上学的年纪比一般人早,又接连跳级,与同学年龄差距太大的后果就是她基本没什么朋友。但也因为如此,无所顾忌。
温幼慈换了个话题:“那你呢?三爷又是怎么和周姨认识的?”
傅景年给她递了杯水:“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生意就很好,后来一群小流氓闹事儿害得周姐差点关门,我和几个同学帮了她一把,然后就熟识了。”
“原来是这样......”找到了个拍马屁的机会,温幼慈伸出大拇指,“您真是好人。”
说完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像在发好人卡?明明她也不是那意思啊。
傅景年微嘻,倒也没说什么。
谈话间菜很快上齐。
饿了一天,温幼慈不再跟他废话,端起饭碗就大快朵颐。
看着吃饭香的人自己也会食欲大增,傅景年罕见地吃了九分饱。
吃完饭老板娘又亲自送二人离开。
吃饱喝足,漫步在小巷中,二人一前一后,少女走在前面,身后的男人衬衣挽起,手臂上搭着外套,眼神落在前方的少女身上。
“今天我妈跟你说了生孩子的事儿。”
温幼慈脚步一顿。
正好停在一盏路灯下,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被迫转身,就听到他又道:“听说你要生三个?”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魏明的话不管你听进去多少,有些事我认为有必要说清楚。”
“我不会再要小孩儿,听明白了吗?”
言罢低眼看过来。
明白是明白了,温幼慈眼神落在他眼睛上。
这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可惜太薄情。
转身走向停车的地方,温幼慈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脚下未停,走到车前打开后座车门:“傅三爷应该不想被人认出来吧?”
作为北华知名校友,认识他的人不少。
傅景年于是跟着进了车。
听见她接着道:“真羡慕三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傅景年疑惑垂眉。
“还以为像三爷这种成功人士都六亲不认,没想到您和老夫人关系这般亲厚。”
“前脚我跟您躺了一张床后脚老夫人就得到了消息。”
“下午我跟老夫人聊了会儿天,晚上您就找我谈心了。”
“好像你们母子之间一点秘密也没有,真让人羡慕。”
“您知道我和您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温幼慈弯着嘴角:“我呢,尊老爱幼,平日里也经常到养老院做义工,尤其心疼孤寡老人。”
听着半真半假,似真心tຊ更似嘲讽。
言下之意她不过是看老太太可怜顺着说了两句,谁让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倒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傅景年眼睛微微眯起:“你很聪明。”
“这我承认……”温幼慈凑近他,二人的眼睛不过咫尺之遥,“您刚才的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傅景年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更无半分闪避:“你认为呢?”
“我觉得……”温幼慈很讨厌他这副冠冕堂皇、高高在上的模样,说着坐到他的大腿上,一如既往直白,“你还想继续睡我,我没会错意吧?”
车内空间狭窄,呼吸交缠。
傅景年扶着她的腰,没有否认。
温幼慈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那就请三爷管好自己,下次我不可能再为你吃药。”
瞥了眼他身下,意有所指。
避孕药吃多了伤身,她可没有受虐的癖好。
从他的鼻梁滑落:“表哥听懂了吗?”
傅景年目光一滞,眼底欲色顿起。
温幼慈浑然未觉,言罢正欲翻身下车却被他一把扯回,摁在座位上。
“我让你走了吗?”声音克制而压抑。
温幼慈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你要干什么?”
这条路虽然偏僻但也不是没人,此时旁边路过了几个男生,见路边停了辆豪车还跑过来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个从一侧走到车前方发现了在后座的他们。
竟然是同学院的学弟。
温幼慈猛地扭过头,抬眼瞪过去,像只愤怒的小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