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麻绳解开的那一刻,苏玉岭已经想好逃跑路线了。
她先是走到厂房拐角查看了一下,那里有个废弃拖把,粗壮的木棍应该比较趁手。
“大哥,你有纸吗?”
苏玉岭蹲在木箱子后面喊道,拖把棍已经被她取了下来。
“有,我丢给你。”
“谢谢啊大哥,味儿有点大,别熏着你。”
男人咕哝一句往门口处走去,时不时还是防备性的回头看上两眼。
苏玉岭特意把自己的半个头顶露出来降低他的警惕性。
她不知道身后玻璃窗外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眼下,只能奋力一搏。
砰!
苏玉岭一棍子敲碎玻璃,探着脑袋翻了出去。
扑通~居然是个半干的污水塘,苏玉岭差点没当场臭吐了。
“你个死丫头居然骗我!”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苏玉岭顾不上其他,从水塘里站起来飞快朝树林里跑。
这要是被抓回去,不是也要掉层皮。
刚才跳窗的时候苏玉岭的胳膊被玻璃划伤,又在污水里滚了一圈。
此刻伤口已经开始红肿不堪。
嘶~
苏玉岭步伐艰难的往前跑,树林里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但她知道,不管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情况,她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当一个人的潜能发挥到极致时,是根本感觉不到疲倦的。
苏玉岭此刻就是,她一边担心被身后匪徒追上,一边又想着赶紧冲出树林寻找救援。
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啊!!
苏玉岭脚下一崴,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该死的,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才滚下山坡的时候,小腿被尖锐的树枝划伤,此刻正滋滋冒血。
苏玉岭有些绝望的躺在地上,看着漆黑阴森的四周,浑身冷的不像话。
她会死在这里吗?
妈妈怎么办,燕昭野明天就订婚了,有没有她应该都没有差别了。
或许是失血过多,又或许是体力耗尽。
苏玉岭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哒哒,哒哒,哒哒……”
“睡吧,忘记让你痛苦的燕昭野,从今以后,你的挚爱叫庸礼,你必须要嫁给他……”
“我要嫁给庸礼……”
迷迷糊糊之际,苏玉岭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一阵颠簸之后,陷入平静。
好累啊,浑身都疼的想要尖叫。
苏玉岭努力了好几次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宋姨你别担心,微微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宋莲哽咽着点头,出车祸时她以为自己跟女儿就要天人永隔了。
还好庸礼及时出现救了她。
“对了庸礼,你是在哪里找到微微的,这究竟是谁干的……”
宋莲越想越后怕,光是看着女儿身上的伤势就足以想到当时她正在经历着什么。
“我也是一路追着匪徒的踪迹才找到她的。”
庸礼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当时他的确是朝山区方向寻找,可是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回去召集更多人一起寻找时,他发现有一个无人机从头顶飞过。
出于好奇,庸礼追了上去,然后就在半山腰的陡坡上找到了苏玉岭。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母女俩恐怕……”
“宋姨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呢?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拿你当妈妈对待,微微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们一家人就不用说客气话了。”
“好好好,宋姨没白疼你。”
宋莲感动的落泪,在庸礼的催促下才同意先回去休息。
嘶~好痛。
苏玉岭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十分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这里是医院吗?
“微微你醒了?”
庸礼推门进来就看到苏玉岭看着天花板发呆。
闻声,苏玉岭眼球转动,看向庸礼的眼神带着陌生与困惑。
“怎么了?”
庸礼伸手触碰了一下苏玉岭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
“庸礼?”
苏玉岭脑海中不停的响起那句“我要嫁给庸礼。”
“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庸礼笑着点头,搬了个凳子坐到病床边。
苏玉岭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可是却没办法违背脑海中那道控制一般的声音。
“我要嫁给你。”
“咚~”
庸礼手上刚准备削皮的苹果滚落在地,他看起来有些惊愕。
“你,你说什么?”
苏玉岭板着脸,继续重复了一遍。
此刻的她就像是丢了魂的一具行尸肉走,无数个名字在脑海中盘旋。
唯有“庸礼”这两个字最为清晰。
“微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庸礼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拽着一个白大褂医生进来。
医生为苏玉岭检查完之后,对她的症状也表示非常的不能理解。
指标一切正常,尤其是脑袋里根本没有一丝异常。
“我说我要嫁给你。”
苏玉岭重复的话语让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微微啊,你的男朋友不是聿寒吗?怎么突然又对庸礼这样?”
“聿寒?”
苏玉岭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叫聿寒的人长什么样子。
既然印象不深,那肯定关系也不怎么样。
“妈,我一定要嫁给庸礼。”
“可是……”
庸礼按住宋莲的肩膀,悄悄使了个眼色。
“微微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等出院了再说。”
苏玉岭乖巧的点头在庸礼送妈妈回去之后,慢吞吞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指引,燕昭野tຊ,帝景酒店,订婚宴。
简单梳洗一下,苏玉岭换上一条白色绣花连衣裙。
水蓝相间,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出尘。
苏玉岭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帝景酒店门口聚满了记者,大家争先恐后的想要获得第一手新闻资料。
苏玉岭独自一人趁乱从侧面溜了进去。
她特意上网搜了下一下关于燕昭野的资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迫切想要弄清楚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存在着怎样的纠葛。
“小婶?你怎么来了。”
斯文尧揽住苏玉岭,满眼都是担忧。
苏玉岭看着眼前这张脸更加迷惑了,为什么她记得燕昭野的侄子,却偏偏不记得他?
“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苏玉岭看向宴会厅门口的保镖,戒备森严,连进出的服务生都要被盘问安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