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落水得了寒症,尤其是前两年,她每次来月事都疼的打滚,咬的唇瓣出血。
小桃瞧了满眼心疼,正好有次周氏不在家,小桃便偷偷去求了陈如海,跪在地上磕的额头都破皮了。
陈如海知晓后,当下就给云荞请了大夫。
奈何耽搁的时间太久,寒症入体,又很是严重,大夫说她这辈子都无法生养。
这也是云荞所担心的。
她无父无母无兄长弟弟可撑腰,本就不好嫁人,如今又得了这不能生养的病,更别提要嫁人了,她怕做妾都没人愿意要的。
她不是没想过去尼姑庵,但她又喜欢吃肉。
要是当了尼姑,就一辈子不能吃肉了,云荞思来想去,总是觉着这买卖亏本,不能做。
小桃从厨房拿来的两个包子,正好让云荞顶顶饿。
“我吃,你也吃。”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才要多吃饭,我好歹是这陈家的表姑娘,饿不着的。 ”云荞轻声说着。
小桃心里哪里不知晓,瞧着是陈家表姑娘,但也只是一个名头,她家姑娘在陈家,还不如陈家的庶出姑娘。
主仆二人互相心疼。
云荞心疼小桃是因为小桃于陈家来说,是个干苦力却没有工钱的丫鬟。
有时候甚至还要被陈家的丫鬟和婆子欺负,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情。
云荞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作出点什么是突破来,不然,她现在别说吃肉了,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云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奶娘还在的那几年,教她学了刺绣,兴许是她天生擅长这些,学的快绣的好,奶娘甚是欣慰。
在她十岁的时候,她所绣的绣品就能拿到外面换钱了。
奈何在小县城的时候,物价低的可怜,挣的钱并不多,但她也积攒了一些。
但那些钱,她在奶娘离开的时候,都给了奶娘。
她在陈家,不管好赖,还能有个温饱凑合。
奶娘若是回了老家,身无分文,她这个年岁,定然是会受尽委屈,有点银钱在身,也能多个依仗。
云荞吃完包子喝了点茶水,这才与小桃说,想让她将自己箱子里积攒的绣品拿去卖掉。
之前在陕北庆丰县的时候,云荞也有过这个想法,奈何陈夫人周氏看她比较紧,她基本上没出过门。
庆丰县又是小地方,出去卖绣品卖不上好价格,她便将那些绣的极好的绣品留下,一些简单普通卖掉,低价就低价,她也不心疼。
逢年过节,舅舅也会私下给她一些零用钱,云荞没舍得花,便都攒了。
这不是都给了回乡下的奶娘带去了,如今她身上也是没多少钱。
就是有,也不足十两银钱。
昨儿裁剪衣裳的女师傅,三五两银子都瞧不上眼,可见京都城的繁华是其他地方无人能比,云荞同时也在想,兴许自己的绣品能卖上不错的价格呢。
周氏在家,她自是不敢随意出门。
可昨儿做衣裳的时候,听周氏与陈喜娘说起,过几日,等衣裳拿来,周氏要带着陈喜娘和表哥陈平顺去外祖母周氏拜访。
想着去的话,定然是早上走,下午半晌才能回来。
舅舅刚到京都城,适应新差事也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她正好有时间,可以偷偷地出去卖绣品来换钱。
小桃胆子小,这差事看来还是要她亲自去才好。
***
隔了几日,绣坊那边过来将新做的衣裳给送了过来,周氏没让云荞去取,她派个人云荞送了过去的。
云荞穿的是普通布料,她不是陈家正儿八经的姑娘,自然是穿不着好的,也无法跟喜娘去比。
瞧着有新衣裳穿,她已是满足。
“多谢芸儿姐姐特意将衣裳送来。”
“荞姑娘客气了,前院还有事儿盯着我就先过去了。”
珠儿和芸儿都是周氏身边的大丫鬟,年岁今年有二十了,云荞每每都会嘴甜的喊上她们一声姐姐。
芸儿性子温和,做事细致,对待身边下人,也是宽厚仁慈,瞧见底下的人犯了错,摔个盘子碎个碗的,她都悄悄的私下训斥一顿,自是不往上报。
但凡往上报了去,免不得要挨一巴掌,还要扣除工钱用来赔偿。
底下的人对芸儿姑娘倒是都很喜欢。
云荞也不例外。
“芸儿姐姐只管去忙,我这院里,不用人管着的。”
芸儿往外走,轻声说道:“明早夫人要去周家,连同老爷带着小姐和少爷都去,想着荞姑娘明日自己且去厨房寻点吃的。”
陈家厨房也是个势利眼的地方。
只有陈如海与周氏吃的饭是极好的,像云荞这般寄养的表姑娘,吃的堪堪一般,只不过是比下人好上一些。
云荞不是陈家正经姑娘,除了她原本带来的丫鬟小桃,周氏并没给她配丫鬟。
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来。
在陈家,说好听的她是陈家表姑娘,实际上也只是比丫鬟强一些罢了。
云荞颔首应着,送了芸儿出门。
云荞将新衣裳拿在手上,瞧了又瞧,料子是不好,但衣裳的款式还是很不错的,她穿上试了下,尺寸刚刚好。
且将新衣裳收了起来,等日后过节过年的时候再穿。
而这前院周氏处,陈喜娘正穿着刚做的新衣裳,在母亲周氏面前炫耀着。
“当真是织锦好料子,穿在身上格外舒服。”
“明日我就穿这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去,娘,你看我可行?”
周氏瞧自己亲生女儿喜娘自是欢喜,“怎么不行,你只管穿着去。只要云荞不跟着你,没人能把你给比下去。”
说起云荞, 陈喜娘心头不爽极了。
“娘你也真是的,咱们来京都城,你干嘛非要带上云荞。随意寻个人家把她给嫁了不就行。”
陈喜娘对云荞表面和睦,暗中也是瞧她不起,加上云荞长相过于出众,未施粉黛便已经出尘绝世,若是穿上绫罗绸缎,好生打扮一番,比那天底下最漂亮的人儿差不了几分。
说起这个,周氏也是哀怨愁绪。
“你以为我不想啊,带着她这么一个祸水在。若不是她有寒症不能生养,早就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