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可以等的,等多久我都可以等,你就进去通报一声,行吗?”
意鹰潭低着头低声下气,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屈辱,咬碎了牙齿。
今早股东会上的那些老顽童个个都在给他施压,让他跟意老爷子解释。
不惜用卖掉股份这招来威胁他。
现在集团基本的业务都是看在意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有所往来的。
如果他不采取一些行动的话,他很难保证意氏集团还能保持如今的地位。
闻言,见意鹰潭还在纠缠不休,刘管家满脸笑意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意先生,我只是个下人,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辘辘……轰~”车轮伴随着汽车驶来的轰鸣声。
刘管家没再理意鹰潭,转身将沉重的铁门打开。
一脸商务车缓缓停在门口,车窗玻璃缓缓下降,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眸。
看到门口站着的意鹰潭,眉宇挑了挑。
“门口站着的是你父亲。”
意阑珊懒懒的掀开眼眸,透过车窗望向意家老宅的大门。
看到确实是意鹰潭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看来你父亲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你要不要下去打一下招呼?”
意书宴开口建议,但仔细听就能听出话里的厌恶。
他很讨厌这个给他姐姐带绿帽子的男人,这不就是在家里找不到自尊,去外面找面子的人吗?
看着意鹰潭低着头,一脸被人屈辱的模样,意阑珊心情不错。
淡淡地挪开视线,嘴角勾起:“不用。”
意书宴在后视镜上面深深的看了外甥女一眼,嘴角上斜,心情极好。
他还以为意阑珊还像以前一样,看不得自己父亲为难伤心的样子呢。
知道他在想什么。
意阑珊:“舅舅,我已经长大了,同时脑子也长了。”
“呵。”
意书宴嗤笑一声,显然是没有崩住。
驱动车子,驶进大门里。
意鹰潭看着车内露出来的半张侧脸,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女儿,意阑珊——
很好,看着自己的父亲受尽屈辱也不下车帮他说话,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跟她的母亲一个样。
喜欢看他丢脸。
意阑珊下车望着一早一木都没有什么变化的庭院,以及那颗百年荔枝树上系着绳子的秋千。
那是外公特意亲手给她做的秋千。
“那个秋千谁都不能动呢,即便是你两个表弟也不能动呢。老爷子可是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呢。”
意书宴站在意阑珊的身后,语气温和说道。
他不说,意阑珊也知道,因为那颗荔枝树和秋千都被打理得很好。
眼眶有一丝丝的温热,这一刻她很后悔。
后悔五年前刚被继母一家赶出国外的时候为什么不联系外公。
想必外公在国内因为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吧?
“二舅舅,外公在哪里?”
意阑珊微微仰头,将眼泪收进去,出声问道。
“在后院,不过他现在在跟人下棋,不过也没事,是熟人,你可以直接过去。”
意书宴刚刚停车时看到客人的车子还没有开走,想来是老爷子那个臭棋篓子还在绑着人下棋呢。
意阑珊点点头,抬步走向后院。
意家老宅是复合式的房子,前院有假山鱼池,走道铺了鹅卵石,两边种了一些当季的花,经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后院。
后院则是种满树,只是现在是十一月份,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正中间建了凉亭,远远望去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深红色厚款长褂的棉衣,头发花白,带着老花眼镜表情严肃的盯着旗子。
她的外公。
而另外一个人则背对着意阑珊而坐,背部挺直,身穿黑色羊毛外套,周身透着一股温润的气质。
亭子里正煮着热气翻滚的开水,脚底下放着两桶炭火。
还以为他们不怕冷呢,显然是怕冷的。
她还没走上前,便听到刚刚还表情严肃的老人此时耍起了无赖。
“不不不,不对,你怎么能将我的车呢!重来重来。”
说着,伸出手将旗子打乱。
“好。”
男人嗓音低沉清冽,透着一股无奈。
意阑珊浑身一震,仅凭这一句她便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顾时瑾。
昨晚还跟她共处一室的男人。
“来了?”意老爷子看到了意阑珊,双眼激动,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脸垮了下来。
“来了就过来泡茶。”
“好。”意阑珊嘴角含着笑,对于外公的态度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乖乖的走到桌前坐下,纤细莹白的手抓起滚烫的茶壶开始,温杯,投茶,醒茶,冲泡,出汤,分茶,动作一气呵成。
意老爷子看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
“不错,入口味苦回甘,出国五年倒把你的茶艺也提升了一步。”
语气严肃透着哀怨。
“顾家小子,你也尝尝我外孙女泡的茶。”意老爷子看向对面而坐的顾时瑾。
意阑珊这才抬头去看,看清人嘴角压了压。
还真是他。
顾时瑾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清冽着嗓音笑道:“鲜爽馥郁,入口顺滑确实不错。”
意老爷子点了点头,看向意阑珊:“这是顾老的大孙子,顾时瑾,从小在香江长大,听说你们在同一所大学上学?”
意阑珊淡淡地点了点头,鼻音很重。
“是的。”
她在大学时可是追在他屁股后面整整三年呢。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意小姐是我的学妹。”
顾时瑾看向意阑珊,唇角弧度加深似笑非笑。
“没想到顾总记性挺好。”
意阑珊回望过去,明眸善睐。
胸口又传来一股酸涩感。
放在桌子底下交握的双手紧紧攥着。
“到午饭的时间了,顾家小子跟我们一道吃个饭吧。”意老爷子看出意阑珊不对劲,探究的看了一眼顾时瑾,看不出所以然,站起身背着手说道。
"听说意老今天请了御厨的后代来掌勺,今天倒是有口福品尝。"顾时瑾嘴角噙着一抹淡雅的笑意,温文尔雅地站起身来。
意老爷子斜了他一眼,“这五年来我家的饭你吃得还少了?”
意阑珊跟在后面,头猛地抬了起来,双眼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背影挺直身高欣长的男人。
她原以为顾时瑾只是最近两年才跟意老有走动,没想到是从五年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