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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止猛地睁眼,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剧烈地跳动,几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来。
他抬眼向四周看去,漆黑一片。
片刻,他才想起来这是书房。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风从窗缝里灌进屋子里来,门外呼呼的风声也传了进来。
像是深夜的呜咽。
谢容止起身点起油灯,去将窗户关紧。
随意的向窗外扫了一眼,地上已经又覆盖了一层白雪。
今年的雪似乎下的格外频繁,明年应该是个好年。
再过几日,就该过年了。
只是,这年里再没有姜仪茹。
重新躺到床上,谢容止再无睡意了。
他又想起了睡梦里的姜仪茹,是那样的灵动。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谢容止试图去想想,正常下的姜仪茹该是怎样的美好。
想着想着,心头闷了一下,像是雷雨要来临的前兆,无端的感到发闷。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逐渐亮堂起来。
谢容止有些麻木的起身,正准备梳洗的时候,下人突然来报。
“王爷,宫里来信让您用了早膳就去宫里一趟。”
“嗯。”谢容止挥了挥手,让下人退去。
他赶忙梳洗完毕,随便用了些早膳,便坐着马车朝宫里面赶去。
今日不是上朝的日子,陛下却突然召见,想来必是有什么急事。
原来,是为了最近北边的流民之事。
冬日里,北方闹了饥荒,百姓流离失所。
有大批的流民逃到了京城,纷纷从城南涌入这城内。
城外还有大批没有入城的,又逢上年关将近,此事事关重大,要妥善处理。
皇帝已经命了侍郎大人北上处理流民之事。
而谢容止,则要负责安置处理这京城的流民。
等到出了宫门,已经是午时。
谢容止坐在马车上,朝车夫吩咐:“去城南的流民聚集地看看。”
“是。”车夫应答。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向着城南驶去。
城南,一路上灾民遍地,人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而城外情况更甚,大批的流民甚至与狗抢食,掘树挖根,只为一口吃的。
将近年关,许多人正在期待着过年,而有些人正在熬着等年过完。
谢容止的心有些惊。
他下了马车,步行在田野之间。
估量着流民的数量,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官爷,行行好罢。”忽的身边走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
谢容止刚想要伸手掏些银两,却猛地看见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正躲着几个瘦弱的身影。
他伸进怀里的手,又拿了出来。
略带歉意的朝着妇人说道:“婆婆,今日出门实在匆忙,身上没带什么钱两。”
他怕前脚给了钱,后脚那钱就被人抢夺了去。
妇人似是司空见惯,也不恼,只是道了句谢:“谢谢官爷。”
说罢,她又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
谢容止走在土坡上,脚底一滑,猛地看到一具头骨。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发怔。
这饥荒,远比想的要严重许多。
走了许久,他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谢容止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一路走了回去。
一路上,他细细的观察着街道两旁的情况。
倏地,远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像极了姜仪茹!
谢容止的心猛地一跳。
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快步跟了上去。
理智告诉他,姜仪茹已经死了。
可那跳动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样。
只是隔得太远,他跟着到了一条巷子里,人却不见了。
那人,是故意躲他的!
小厮跟在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谢容止失落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回去罢。”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巷子。
还要将今日的情况写成奏章,明日呈给陛下去看。
小厮疑惑的挠了挠头,跟在他的身后。
而巷子里,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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