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守着她的顾路婉，她就恶心的想吐。
可灵魂又怎么会吐呢？
她踉跄着，想要离开潇湘院，想要离开顾路婉的身边。
多呆一秒，她都嫌恶心！
刚离开他百尺，周君耀就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屏障，被猛然摔倒了顾路婉的怀中。
与此同时，顾路婉欣喜道：“枝儿！你回来了？！”
周君耀魂体一僵，寒意直袭灵识。
难道能看见她？
可是她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缕游魂啊。
一边想，她一边伸手触碰一旁的书桌，透了过去。
而顾路婉瞳孔一缩，像是从梦中醒来。
紧紧的抱着周君耀的尸体。
泪水滴滴砸到她的身上。
灵魂上也有一丝滚烫。
他哑声道：“枝儿，除你外我从未爱过沈云苓，除你外我也从未有过其她女人，做的那些……我是有苦衷的。”
周君耀一哽。
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尸体。
心里无比的膈应。
她猜想自己是有执念，所以才会困在顾路婉的身边，迟迟不能转世。
厌恶的冷哼着：“苦衷？我人都死了，你和我说苦衷，你怎么不去死呢？”
顾路婉抚摸着她发丝的手一顿。6
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周君耀所在的方向。
继续说着：“等我完成圣上交代的事，我就去黄泉找你。”
“呕——”
周君耀干呕着。
虽只是灵魂，却也能感知各种疼痛。
胃部一阵痉挛，她忍着恶心：“我看见你就恶心，还来黄泉之下找我？可别，我嫌晦气，要死死远点。”
她一直孺慕顾路婉，只因教她怜她十年。
自己爱了他三年。
可就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满心满眼都是他，结果才如此惨烈。
再也不信，这虚无缥缈的爱了。
顾路婉愣住，眼底的光似乎在一点点湮灭。
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周君耀的脸。
魂体的她顿时不干了，发疯似的想要拦住那只手，却是徒劳，次次穿过……
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她死了。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想要触摸，又一点点收了回来。
顾路婉漆黑眼眸里的情绪复杂不明：“枝儿，你当真这么厌恶我吗？就连死也不愿嫁我……”
她连忙点头，甚至飘到他面前。
想要扇他几巴掌。
狠狠比划了几下后，周君耀就觉得没意思。
爱与不爱，或许就这般了。
而顾路婉只觉阴风阵阵，面上的皮都要被揭起了似得，痛的窒息。
周君耀嘲弄道：“你做的什么自己清楚。”
说完，就背过身去。
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她都嫌恶心。
顾路婉的心被一双无形大手紧捏着，被它揉扁搓圆，又寸寸碾碎。
痛到痉挛。
几乎就在一瞬间。
他晕了过去，直直向后倒去。
大梦三千场，穷尽诗酒荒。
顾路婉此时既是他自己，也是周君耀。
他们此时同感同知，一起经历了那十年，以及那些情绪。
他看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在周君耀的视角，她是如此爱他。
他却每一件都伤了她的心。
最后，定格在乌衣巷。
周君耀痛的跌倒在地，好巧不巧，正是顾路婉捡到她的那个地方。
顿时，只觉宿命难违。
挖心断髓的痛蔓延全身，周君耀再也支撑不住。
掏出匕首，决绝的往腕间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