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年前开始,季明舒变得越来越冷淡,几乎整月整月的不在家。
黎苏烟每天被关在家里,一个人无聊得厉害。
就像被关在一只透明的瓶子里,窥见着外面繁花似锦,却只能看着,怎么也过不去。
百无聊赖,她便想做个直播电台。
不用露脸,只在网上唱唱歌,和网友聊聊天也是好的。
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刚开始做电台的时候,黎苏烟的数据很惨淡。
因为是全新的账号,也不露脸,自然没什么流量。
看着每天个位数的观众,说不焦虑是假的。
虽然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但也实在不想连直播都孤孤单单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就在黎苏烟准备放弃时,一个名叫“L&C”的账号进了直播间。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将所有能刷的礼物都刷了个遍。
直播间的热度被瞬间顶起来,大批观众涌了进来。
【哇,姐姐唱歌好好听,好像我的白月光前妻。】
【我宣布你以后就是新的黎苏烟!】
在满屏不断刷新的弹幕里,L&C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下播以后,黎苏烟特意点进了L&C的账户。
一片空白,连头像都没有,只有背景上,放着她出道时舞台的照片。
兴许是她从前的歌迷,黎苏烟想。
后来的每场直播,L&C几乎次次到场,同样地留下一大堆礼物,从来没有说过话。
黎苏烟也给L&C发去过私信:【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不需要这么多,我退给你吧。】
可对面却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怀疑越来越重,黎苏烟小心地给对方发去消息:【我们认识吗?】
对面显示着正在输入中,黎苏烟盯着手机屏幕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等到。
后来一晃多年,她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的榜一,没在好奇过对方的身份。
却不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L&C?”
黎苏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了,错不了。”
岑森说着,又幽怨的开口:“只是某些人,一直都没认出我,真是让人寒心。”
黎苏烟有些好笑:“你那个账号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认出来?”
“没有吗?”岑森反问道,“我的名字都那么明显了。”
黎苏烟却还是不明所以:“L&C?什么意思?”
“黎和江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岑森一边开车一边控诉。
黎苏烟彻底无语:“你不如改名叫U呢,拆开正好是LJ。”
她只是想讽刺一下,可岑森却想了想,认真点了头:“有道理。”
黎苏烟翻了个白眼,彻底不想理他。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黎苏烟看着车窗发呆。
窗外忽然飘落纷纷扬扬的雪,黎苏烟愣了愣,看了眼日历。
入冬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看着日历上的数字,黎苏烟却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就在几个月前,她在被困在永夜中踽踽独行,可短短时间,世界已经天差地别。
像梦一样。
可身边的人却紧紧握着她的手,热切的目光近乎能将人灼伤。
岑森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黎苏烟笑笑,靠着车窗闭上眼。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都不再说话,恬静安和。
“砰!——”
忽然间的惊天巨响,伴随着激烈的撞击。
坠落云端般的失重感传来,黎苏烟瞬间惊醒。
回头看去,只见是一辆黑色的布加迪狠狠撞上了车。
从车窗探出头,只见那辆车的车头损坏严重,半点不像是突发的追尾,倒像是故意。
车门被打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快步走上前来。
季明舒看着面前刻入骨血般深刻的脸,像是一颗心被人生生拽出,鲜血淋漓地玩一遭再扔了回来。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黎苏烟,你在玩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