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姐夫,你和姐姐一起好好活”被吹散在那阵风中。
接下来的两天,林司珩和温家忙着温若薇祭日的事宜,分不出心管温以诗。
温以诗回了林司珩的房子,细细勾勒完善着自己的那幅画作,最后一笔落下,指针指向十二点。
温以诗抚上画上温若薇的笑脸,泪水浸润了纸张,做着最后的告别,随即,她拿过水果刀从容的走向了浴室。
鲜血渐渐染红了浴缸,漫过温以诗的头顶,恍惚间,她看见温若薇朝她笑着挥手,“诗诗”。
“姐姐,诗诗来了。”
10
“救救她!快救救她!”
林司珩的西服染着大片大片异样的红,他提住医生的衣领,骨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那句。
“如果救不活她,我就让你们医院给她陪葬!”
担架上的温以诗浑身湿漉漉,脸色惨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像极了恐怖小说中的女鬼,两只手腕都被绑上了绷带止血。
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扯下眼前林司珩的手,“林先生,我们会尽力”。
手术室亮起红灯,林司珩回忆起自己回到家中,温以诗倒在浴缸中,安静的只是睡着了一般,锋利的水果刀浸在缸底,猩红的血染红了浴缸水,一切都在预示着前不久发生了什么。
温以诗,自杀了,她不想活了……
他差一点点就要再次失去爱人了……
林司珩痛苦的抓了把自己的发丝,顺着墙壁滑落在地,顾不上形象,埋进臂弯,泪水止不住的流,低声呜咽着。
闻声赶来的温母,望着“手术中”三个字久久说不出来,医院的座椅冰凉,她没了从前的挑剔,只是坐在那里发了呆。
直到红灯熄灭,身上插满仪器的温以诗被推了出来。
林司珩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臂弯,眼中满是期待。
医生叹了口气,面露不忍。
“温小姐的命暂时保住了,只是她求生意识不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
温母压抑在心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你的命是你姐给的,你怎么舍得死”。
她跪在温以诗床前,号啕大哭着。
听着熟悉的话语,林司珩红肿的眼再次流下热泪,回忆起温以诗往日的种种,他终于明白温以诗为何如此决绝奔赴死亡。
她的两只手腕都被割的血肉模糊,生怕自己死不了。
所有人都在要求她替温若薇活着,要求她承担温若薇死亡的责任,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人问她疼不疼,难不难过,活的开心吗?
如今,她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还要被温若薇捆绑着。
林司珩扶起瘫软的温母,温若薇死后,他第一次替温以诗说出了那句,“妈,让她歇一歇吧”。
夜间的病房安静的有些瘆人,院子里的树上,蝉鸣幽幽。
林司珩脑海中不断浮现高中时的温以诗,白嫩的肌肤,圆圆的眼睛,像只天真无邪的小鹿,怯生生的跟在温若薇身后。
他总借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招惹她,看着她炸毛的模样,林司珩的内心总会洋溢着异样的满足。
周围有人调侃林司珩是不是想要同时拿下姐妹俩,他气的把那人打掉了两颗牙。
林司珩同温若薇从小就被家里订下了婚约,温若薇温婉大方,长相出众,家世优良,他早就将她视为此生唯一,非娶不可之人。